“还有各种胡姬歌舞,和侍奉玩法,大行其道。若是武将和身体好的人,也就罢了,身体差一些,能有节制也还凑合。”
“但偏偏,若是有人以此为契机,来鼓动和引诱,本就沉迷此道的郭奉孝,以郭奉孝的身体。”
话说到了这里,荀攸便不再多说了。
荀彧的眼神里,满是惊讶和醒悟,他立刻询问道。
“听说,最近有人给奉孝献了诸多西域舞姬,还有大量胡僧秘药,想要讨好奉孝,难道是?”
荀攸微微一笑,露出一副你应该明白的表情。
而后说道:“不论是五石散,还是所谓的胡僧秘药,在我看来,世上最适合研制此类药物的地方,必定是武陵书院的医药院。”
“你是说那个姓沈的,是士颂的手下?”荀彧先是一惊,但马上恢复了平静。
在外人看来,士颂一直推崇仁义,和刘备是一样的人。
但曹操和他麾下的诸多文武却都知道,士颂这小子,内心的阴狠歹毒,又岂是刘备那样的正人君子可比。
别的不说,下毒弄满宠和郭嘉的前例,就是最好的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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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荀彧很本能的就想到,会不会是士颂安排人手,来邺城暗中加害的郭嘉。
但是荀攸却微微摇头,缓慢分析道:“谁的手下,还不知道。但想要知道这人,是不是其他人派来暗害奉孝的人,也很简单。只需要派人,前往那沈家看一看就知道了。”
“若是那姓沈的商人,还在邺城。全府上下死气沉沉,他整个人精神萎靡,又悔又怨,这人必然没有问题。毕竟,他花费了大精力和大成本的投入,好不容易抱住了奉孝的大腿。现在,却因为奉孝的去世而付之东流。”
“但若是这人在奉孝病重后,就借故离开邺城,逃之夭夭。则必然心中有鬼,只有心虚之人,才不敢在留在这邺城,怕我们因为奉孝之死,前去拿他出气,为奉孝报仇。”
听完荀攸的话,荀彧一脸埋怨,说道:“你啊你!看得如此透彻,何故不早说!我这就告知丞相大人,立刻派人去控制住那商人。若他真是敌国奸细,怎么轻易放走!”
荀彧心急,荀攸更急,一把拉住自家叔叔,说道:“叔父莫急,这话不能说,谁都不能给主公说这事!”
“何况,以主公之智,要不了多久,也会想明白的。但就算是想明白了,也不能去调查那姓沈的商人。大不了暗中派人收拾掉他,也就完了。”
不给郭嘉报仇,不去查到底是谁出手害死了郭嘉?而且这还是曹操的意思?
荀攸的话,把荀彧弄迷糊了。
“我问你,若是查出来,那姓沈的,真是士颂派来的,杀奉孝以报颖水之恨。又或者,是孙权派来的,害奉孝以为兄出气。你说丞相,该如何处理?”
荀攸一句话,把荀彧问住了。
别说成年人只看利弊了,他们这种乱世争锋的人,现实利益和处境,其实更加的重要。
“若是查出来了,以丞相对奉孝的器重,若是毫无表示,众臣和天下,如何看待丞相?会不会说,丞相自顾自己霸业,不顾臣子安危,跟了丞相一辈子,最后身死,丞相还不帮他复仇,丞相对奉孝之器重,都是假的。”
“如此一来,不论文武,是不是都会寒心。”
“但,如今北方四州新定,二袁北逃,乌桓不稳。此时,丞相为了给奉孝报仇,起军南征,不论是士颂还是孙权,只怕都不是轻易可以消灭之人。”
“北方袁氏,若是趁机卷土重来怎么办?乌桓和辽东公孙康也出兵相助,怎么办?北方不定,难以南征,郭嘉好不容易筹谋的北方大局,却要因为仓促起兵给他自己报仇,而断送掉吗?”
“对于丞相而言,奉孝之死,就是病故。就是他郭奉孝自己贪酒好色,被掏空了身体,原因只能这么简单。”
“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丞相可依照奉孝的遗计,逐步安定北方,只能北方安稳,我等占据天时大势,南征也好,西征也罢,平定天下,便只是时间问题。”
荀攸的话,让荀彧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是啊,和谋夺天下相比起来,郭嘉的死,委屈不委屈,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以郭奉孝的才智,荀攸的这些话,只怕郭嘉自己也早就想清楚了,说不定在死前,也已经给曹操分析过了。
大局为重,相忍为国。
不仅仅是说给别人的,身为主公和谋主的曹操和郭嘉,又何尝不应该如此呢?
甚至很可有可能,下手的人,就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才特地让那商人,带着针对郭嘉的弱点,送来了五石散,送来了胡僧秘药,送来了诸多的西域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