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冷了,被她揣进了袖子里。
我看她一眼,她就讪讪地笑。
“你在大宅院里,不缺这个吃,我给你二哥送去,他最近帮人看鱼塘,夜里睡不得觉,多吃点,别叫他亏空了身子。”
我冷笑。
她怕二哥看鱼塘亏空了身子,却从不问问我在府里累不累,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
罢了,我和她本就没有几分真情,何必为了一个鸡蛋计较。
可到底还是心里发酸,我忍不住问她:“你给二哥吃了,大哥怎么办?你就不怕大哥知道了难过?”
我娘笑了两声:“手心手背都是肉,娘还能偏心不成?你二哥有的,你大哥也有,等你二哥上工了,我私底下再煮一个蛋给你大哥吃。”
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我算什么?
是了,我是长得太长的手指甲,得及时修剪,不用担心我疼不疼。
原身的记忆里,还残存着对亲娘的孺慕之情。
而替代原身的我,对眼前这个是我娘的女人,以及这个家,彻底死了心。
过了一天又一天,眼瞅着就要过除夕了,二爷却依旧没有露面,连个信儿都不曾捎来。
我爹就对我失去了耐性。
他疑心我在骗他。
“你不是说二爷这几日就来看你吗?怎的他还不来?招娣,你可别哄我,你知道爹的脾气,爹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我不过是随口扯了个慌,我知道二爷根本就不会来。
且不说二爷每日有忙不完的军务,便是有空闲,也不会跑到一个姨娘的家里来,这像什么样子?
兴许,他早就忘了我,毕竟我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
我不想烂在臭水塘一样的家里,跟娘和两个嫂嫂一般,发霉,发臭。
白日里,我仍旧将自己收拾得俏丽可人,假装等着二爷上门来看我,其实在暗地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跑出去,自己去找二爷。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二爷不来,家里人就渐渐对我冷淡起来,就连小侄子也敢对我做鬼脸,说我骗人。
“你这个撒谎精,你等着吧,我爹今晚就把你绑了,送给大板牙做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