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保留桥梁,一来拆桥是个技术活,仅仅是拆除木质桥板就需要动用很多壮汉与马匹,生拉硬拽将树干切削的厚重桥板拉到河里。彼时罗斯骑兵忙着劫掠可没时间在这方面浪费气力。
既然无法破坏就保留它,万一未来罗斯军还要袭击苏瓦松,通过本地桥梁走捷径,效率还是远胜于搭建浮桥或摆渡。
蒂耶里城堡的东部是马恩河上游,大部分滨河村庄也都处在苏瓦松伯爵的控制内,直到更上游的Aquaperenecum村(今埃佩尔奈)。
西罗马行将毁灭的时期,来自香槟沙隆的Naconus兄弟在马恩河畔建立了一座皮革厂,继而形成了村庄,名字也就简单粗暴的成了“水畔的纳可努斯兄弟皮革工坊市镇”。
当加451年泰罗尼亚原野之战结束,匈人军队大败亏输,加盟罗马军团的法兰克人得到了胜利表彰,这座皮革厂也就落在法兰克军手里。墨洛温首领麾下大将尤格洛奉命接管这座以皮革加工生产着名的城市,但当地居民并不喜欢法兰克人,结果勃然大怒的优格洛处死了很多村民,事后暴怒的墨洛温处决了犯罪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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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人大规模向兰斯方向移民是大势所趋,将领的残酷杀戮行为反而给了法兰克族人迁移马恩河上游提供了便利。
墨洛温惩罚了犯罪的将军,为表歉意,皮革厂直接送给了兰斯大主教,当地的皮革加工制造产业又开始为兰斯教区源源不断提供经济收益。
直到宫相查理马特把持大权,全新的加洛林王朝直接没收了皮革厂的所有人,所有收益又开始流入王室的口袋。
直到“虔诚者”路易在兰斯首先加冕为法兰克国王,为表感谢,皮革厂再一次回到了兰斯大主教的手里。于是,多次易手的Aquaperenecus村就成了兰斯大主教区与苏瓦松伯国的分界线。
遂当苏瓦松伯爵大规模征召民兵,此事虽与“皮革厂”村没有关系,战争警报还是穿了过来,令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混乱了。因为“皮革厂”村更东一些就是香槟沙隆,或被民众俗称为沙隆。
就是因为早些时候菲斯克所部骑兵故意破坏,平原地带一时间流传着非常恐怖的传说。且在一年之前,数万来自梅茨平原的难民已经通过了凡尔登山口,他们沿着罗马古道硬是走入兰斯平原,最终留驻在沙隆与兰斯两座大城市周边。
自那时候起,兰斯大主教辛克马尔就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一场他只在古老记录中获悉的浩劫要在自己的时代发生了。
马恩河上游的数个村庄,村民不想被征召当兵,他们闻风而动,拖家带口地逃入“皮革厂”村,一路逃到沙隆做了战争难民,接受着教士提供的救济终于安顿下来。
一年时间里,事实上已经多达十万人规模的难民从四面八方涌入兰斯城与沙隆城。大主教辛克马尔本着慈悲救济难民,可是一味的付出哪里是个头儿呢?
大主教区的本地居民不得不拿出更多的粮食去赈济外来者,矛盾必然间慢慢的积累发酵,教士们一时间可以压住民众的怒火,若是战争持续下去,兰斯自己就可能因为难民问题发生内乱。
随着苏瓦松伯爵全军覆没噩耗传来,兰斯方面一下子又面临着可怕的战争威胁,令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疯狂。
万幸的是,新的消息传来,一位流亡的王子成了僭越者。
僭越?查理马特当年就是僭越者。
僭越不是问题,只要查理成了新王,那些在法兰克境内疯狂肆虐的罗斯人也会收手,这十万人规模的难民就该各回各家,加在兰斯大主教区头上严重的经济负担也就一下子消除了。
而这,就是辛克马尔召开评议会时,枢机团仅一个会议就集体宣布承认查理王的最直接原因。
阿里奥伯特不会一路冲到“皮革厂”村,他在化作废墟的蒂耶里城堡的荒野露宿一夜,生怕明日见到的河畔村庄也是各个是过火的黑色废墟,甚至害怕兰斯主教区的个别村庄也被罗斯人拆了。
结果与他设想的差异很大,使团见到了多各村庄,它们看似完好无损,怎料所有房屋内设都落了一层薄灰,室内空气弥漫淡淡的霉菌气息,河畔的农田还在自由生长,村民的禽畜圈舍已经空空荡荡。
村民都去了哪里?村子没有打斗破坏的痕迹,他们不应该集体神秘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