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许纯良折断了那一把树枝。随后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书箱老人。

书箱老人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在树下找了找,他跑了三棵树,总共找到十五根看起来很结实的木棍,抱着交给许纯良。

许纯良面色愈发古怪,他伸手艰难的捏着那一把比他手腕粗的多的树枝,再次毫不费力的轻松折断。

“呃……”

书箱老人愣在了当场,他长了三撮胡子的嘴巴张了张,然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圣贤书中说的那个抱成团的简单道理,在这个看起来很好看的少年手中,显得有些无力。

他那种给年轻人讲道理,灌鸡汤的情绪被树枝‘咔咔’被掰断的声音彻底打断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树下,抬头看着逐渐阴暗下来的天,一时间有些尴尬。

刚刚在许纯良问到他读书有什么用的时候,他在瞬息间就考虑到了要如何给许纯良讲清楚人与人要团结,道理是团结的基础这个圣贤大义。

怎么从举例子入手,怎么将简单的道理说的发人深省,怎么在讲完之后上高度,然后发宏愿,再适当带一下自己读书人的高人品格。

这些在瞬息间打好的腹稿被许纯良轻松折断的树枝彻底卡在喉咙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小兄弟看着白白净净的,原来还练过啊。”

他尴尬的说了一句,只觉得心中有些想好了的话卡在胸口,不吐不快。

此时太阳基本已经快要落入地平线,山道上逐渐黑了下来,于是同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找了个地方坐下。

看有人在一旁点燃了篝火,许纯良便拿起一根刚刚被折断的枯枝走上前去借了个火。

随后将刚刚书箱老人捡来的木棍拢作一团,用火引燃。

“老先生怎么称呼?”许纯良笑着问道。

“别老先生了,我叫王富贵。”书箱老人脸红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那个让他几乎羞愧一声的名字。

别的读书人的名字起的都充满了典故,或是代表着高洁的人性,或是代表的远大的志向和期望。只有他,从私塾时期就因为名字被同窗们嘲笑。

许纯良忍住笑,一脸真诚。

“富贵,很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