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有深究和质问,所做的只是将数据报告放下,装作无事发生,只为保全自己。
她们一个照常在实验室看护、记录数据,另一个也在岛上工作,饲养草食性恐龙。各司其职,仿佛从未私下接触过。
阿萨思能读出她们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的恐惧,那种一见到她就“血流加快、呼吸急促”的气息能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让她不自觉地盯着她们的脖子看。
好在她长大了,对自己的兽性和食欲有了一定的控制力。否则,她们时不时的注视会被她视为挑衅,进而她会攻击笼子,引发骚乱。
不过托她们的福,她对自己的脑子多了些了解。
看来她的确是独一无二的恐龙,毕竟她的头脑与她的同类截然不同。
*
近几日,由于她捕食鳄鱼的技巧越来越熟练,人类便停了鳄鱼的供给,改换投喂红腹鲨,也就是“食人鱼”。
它们虽然有“鲨”的名头,但实际上是淡水鱼种。一般生活在河流和溪水中,喜欢群居,热衷食肉,有着极其锋利的牙齿,利到能在钢铁上留下咬痕。
凡是被它们盯上的猎物没有一只能逃出生天,而这些猎物中也包括了某些倒霉的土著人类。
午后,生态箱的水位又高了,食人鱼游了进来。
她并不想暴露自己会游泳的技能,只能“委委屈屈”地缩在不大的陆地上,趾甲不紧不慢地敲击着地面。
她原以为新来的鱼也会上岸,已经做好了一打多的准备。可她想多了,不是每条鱼都会爬,食人鱼只能在水中活动,她要么下水去捉,要么想法子把它们钓上来。
尾巴在地上扫了扫,她低下头看着水面,思考着怎么果腹。
说来也巧,随着水位上升,她的趾甲正好敲进了水里。拍打一响,涟漪一开,食人鱼立刻被动静吸引,齐齐掉头转向她——敲开涟漪的趾甲。
一瞬间的福至心灵,她陡然明白了这种鱼靠“动静”猎食的习性。也就是说,只要她在水面“扑腾”的动静越大,表现得越不会游泳,它们就会朝她涌来。
于是,她用趾甲持续敲击水面,果然引来了它们。
接近时,她下嘴极快地叼住第一条,狠狠咬断脊柱丢在一边。不料鱼血溅上了趾甲,腥味一下子刺激了食人鱼的神经,点燃了它们的疯狂。
它们跃出水面,一条咬住了她的趾甲,一条扑在她腿上。鱼口大力咬合,她的趾甲居然断了,身上的肉也被撕去一块。
剧痛袭来,她马上意识到它们的难缠,可后方的陆地已经退无可退,她只能迎战。
“吼!”她咆哮着,凭借无比敏锐的眼力和速度,直接开启了乱杀模式。
她避开它们的嘴,利爪贯穿它们的鱼身。一击得手就大力咬掉鱼头确保它们死透,再将死鱼丢在身后。
战况激烈,她半个身子没入水中,尾巴被啃食到露出了白骨。但她的理智并未被痛感吞噬,她似乎进入了一种抽离的发疯状态,化身成一台高精度的杀戮机器,跟一群对手战到不死不休。
水面再一次被染红,分不清谁流的血更多。
她毫无疑问是最后的胜者,只是此战过后,她少了近两磅的肉。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人类没再投放食人鱼,而是给了她足够的修养时间。或许是习惯了捕猎和战斗,即使她每天发懒享受着唾手可得的食物,她的身体也在争分夺秒地自我修复,仿佛下一秒就要投入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