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自以为刚刚钓到的大鱼，居然是两个警察。

而他自己，才是人家网兜里的鱼。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警察同志，我起初真不知道这家公司是个诈骗公司，我是看他们公司在网上发布了招聘启示，说缺一个业务员，光底薪就有4000块，算上提成年收入能有20万，节假日什么的还有各种福利，我在北城加班加点累死累活，一个月最多1万块，榕城这边消费低，还有这么高的收入，我就想着，过来试试看。”

“入职以后有半个月的培训期，那培训期也是算工资的，福利奖金什么的都有，我想着这个公司待遇这么好，那我肯定好好干啊。”

“起初公司只让我负责销售合作商的一些产品，都是按成交量算提成的，我第一个月就拿了2万多的工资，公司还提供职工宿舍，一个月的伙食费最多也就是1000多块钱，我能攒2万多，公司说，还缺很多像我这样的业务员，只要我能给他们介绍成功一个，给我500块的红包，待遇这么好的公司，那我肯定想把我的亲戚朋友都招揽过来呀。”

“就你们之前提到的那个许松，他也是我介绍进来的，只是他进公司以后，业绩居然赶超了我，半年的收入，就是我的两倍，我心里还有点不得劲，凡是他的客户我都想撬到自己手里。”

高慧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你的公司是个诈骗公司？”

姜源想了想，道。

“进公司三个月以后吧，但那个时候我已经拉了十几个亲朋好友一块进来了，而且，他们上手比我还快，有的一个月就通过了公司的考核期，迅速进入了诈骗阶段。”

“我当时意识到公司是让我去骗人时，心里多少是有点负担的，可老板告诉我，我拉了这么多人下水，本身就不清白了，而且公司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骗，最多就是集资，先把钱筹到手再用来办别的事儿，像那个养殖场，还有那什么旅游项目，都是一开始就在做的，公司起初确确实实是给当地的养殖户带来了一定的效益，可随着国家的补贴到手以后，他们就不想买那么多牛了。”

“按理来说，必须买了有那么多牛，才能够拿到国家相应的补贴，可是他们跟供应商那边谈好了利润一起造的假，那边负责给他们开虚假发票，他们用这个票据去骗国家的补贴，等补贴下来以后，他们两方分钱，剩下的，我们这些负责拉客户的，再跟着喝点汤。”

“你们也许会问，一个国家的补贴政策怎么这么草率就能把钱发放到位了，但这个就是你们自己需要查的事情了，我不过就是一个负责拉一些有钱的大爷大妈来投钱的业务员，上层的那些勾勾大大我是不清楚的。”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看在我也是受害者的份上，能不能对我进行重轻处理？”

沈楠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晃着手里的资料。

“据调查，被你骗的客户最少有20个，诈骗金额高达1000多万。”

“你这一年多里拿到的提成，能够你在榕城买好几套别墅了吧？你怎么好意思说你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