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站满了人。
堂屋里摆着两张桌子,康老爷子,现在被村里人亲切的称呼为康老头,正带着几个文绉绉的中年男子,分列名单。
院子里站着三伙人。
一伙是村里各家的老头老太太,正眼睛不够使的打量站在院里的另外两伙人,浑浊的老眼泛着欣喜的光,笑容满面,不时期待的伸长脖子往堂屋张望。
一边站着采石场的男女老少,虽是有前例在先,康家的现状尤其让人眼热,可乍然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是不能让饱经风霜的他们放下戒心,是以,皆沉默不语,静静的候立一方角落。
还有一帮,全是青壮男子,岁数从十七八到三十来岁不等。
这些是小安村用耕牛从虎踞各个村镇换来的壮劳力。
耕牛租借是童子军一手操办,这帮孩子敢走敢说,又是跟着闫老二派出去征兵的人一路走,耕牛也牵着,眼见为实,真在他们准备好的租牛契子上摁了手印,当场就能将牛拉走,这有什么不可信的。
哪怕最先见他们是孩子心里有些嘀咕,在有人成功租牛之后,也成了不用在意的小细节。
闫玉给孩子们说的清楚,咱耕牛可金贵,不能盲目往外租。
头一桩,得有村长作保。
别不知根底,让哪家该溜子给卖了或杀了吃肉,那他们可就亏死了。
契子上也得写清楚,牛一天吃多少,啥时候喂,不能可着一头牛连着耕地没歇着的时候等等,换言之,就是保证牛的健康。
然后,他们只换青壮劳力,且一家只能出一个人,多了他们不要。
这些抵牛租的青壮劳力,他们村用到啥时候,牛就留到啥时候,人回来的时候就给牛拉走,到时候,牛要是瘦了太多,或者瞧着使了大力啥的,可别怪他们找上门来,不和他们罢休。
闫玉这头交待下去。
童子军执行的非常彻底。
这都是无数次训练出来的。
孩子们对青壮的认识大抵和闫玉有点不一样。
闫玉是觉得能下地干农活的,无论男女都行,有的娘子并不比男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