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日暮,依旧没有停歇。
太后重重的将佛珠传掷在地上,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大殿,站在台阶上,眼神冷厉的扫过庭院利的皇室宗亲。
与此同时,宫门蓦地阖上。
谈得拢就谈。
谈不拢就杀。
她倚仗了永昭半生,总要为永昭做些什么。
宫女们搬来铺着狐裘软垫的木椅,太后神色自若的坐下,又不慌不忙盖了层厚厚的毯子,揣了个手炉对皇室宗亲脸上骤然浮现的慌乱视而不见。
随后,又调整了下坐姿,选了个舒服的姿势。
“说说吧。”
“吵着嚷着见哀家,所为何事?”
她是皇平爷的后妃,是贞隆帝和永昭长公主的生母,是大乾无可争议的太后。
她愿意给这群皇室宗亲脸,是她谦逊有涵养。
她不愿给这群皇室宗亲脸,也无人能指摘她。
靖老王爷抢先开口“皇嫂,我原是不想来的,是族亲们生拉硬拽,我实在推脱不得。”
“这鬼天气,实在冷的紧。”
“不知皇嫂能否赐我张木椅和厚实点儿的毯子?”
靖老王爷不假思索的表明立场。
“自然。”太后笑道。
靖老王爷话音甫落,玄青缎靴已踏上青石阶。
不少宗亲见状,纷纷拢着锦袍趋步相随。
鎏金檐铃在暮色中轻晃,数道身影次第隐入回廊深处。
这世上,从不缺乏识时务的聪明人。
站在原地的皇室宗亲先是咬牙,怒目而视,旋即拱手道“太后明鉴!”
“古今不乏有君王猝然离世,储君未定之情况。”
“恳请太后代先帝在皇子或宗室子中择选新君,力挽狂澜,救社稷于水火。”
“今若纵容永昭长公主权倾朝野,岂非牝鸡司晨,悖逆祖制,上天怕是要天象示警。”
“还有,倘若永昭长公主登基,这天下可还是秦姓之天下!”
“求太后垂帘听政,匡扶新主。”
太后捧着手炉,神色淡淡,等皇室宗亲把话说完,才倦怠的挑挑眉,漫不经心开口“牝鸡司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