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倒是有想法,却有一言先问与陛下。”
淮王不假思索地回应,显然心中早已有定测。
“四叔但说无妨。”
“敢问陛下,是想秦牧玄永远留在我景国,还是杀了干净?”淮王郑重地问向女皇。
女皇闻言,并没有马上作答。
她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现出秦牧玄的样貌,之后一张鬼面具遮住了他的颜色,却遮不住当晚那一丝掩藏极好的奸诈笑容。回眸的一瞬,不知为何,竟令女皇如此得心驰神往。
“四叔,你说说,活着怎样,死......又如何?”
那“死”字刚一脱口,仿佛细针扎入,女皇的心口微微刺痛。
“此次微臣深入草原,与北凉人交易,深感秦牧玄在北方草原的影响力。陛下应该也听闻他在北方草原‘巫克勒’的名号,便知草原人对其是何等的敬畏。所以,最想取他性命的,莫过于在他手里吃过大亏的北凉人。
“咱们只需将秦牧玄的消息,无意间透露给北凉使团,此事便算成了。以微臣对北凉人的了解,他们必然要杀之而后快。毕竟是景国,我们只要暗中出手拉一把,便可坐收渔利。势必引发梁国与北凉的矛盾,咱景国便可坐享太平,国泰民安。此乃祸水东引之计,也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
女皇思索片刻,“嗯——”了一声。这个法子只要计划周密,的确不错,不过,心里仍掂着那个“活法”,于是又问向淮王。
“至于活法——且复杂了些,要冒风险。”
“四叔,说与朕听听~~”
“话说明日......”淮王压低声音,把心中计划和盘托出。
“好,此计甚好!此一来,天下再无秦牧玄的立足之地,只有为我所用。”听完淮王的计划女皇眼中一亮,不禁夸赞道。
“妙啊!淮王殿下的这个计划堪称绝妙,没了首尾,不留隐患。杀人之计固然快意,但此人却是太清剑门的道传弟子,比起梁国朝廷,那太清至尊更是个麻烦。他家道传弟子在咱景国出了事,到那时想必无人能拦得住那老怪物。”
坐在次席的崔老附和女皇,对这个计策也是大加赞赏。
末席的叶行事没有异议,颔首赞同。
“......既是如此,接下来就交于四叔全权安排吧。”
此后,大殿中的四人又针对计划的细节商议了良久......
半个时辰前。
皇宫宫门附近,一个内官装扮的人正隔着厚厚的宫门,与外面焦急等待的吕行事对话。
“吕行事,不是咱家不帮您啊。咱家是带着消息,专往玉梳宫跑过一趟的。可还没进宫门就被拦下来了。”内官为难道,“陛下颁下严旨,任何人等不得打扰。咱家也只得在门口候着。良久都不见淮王殿下出来,只好回来喽!咱家可是冒了天大的风险,请大人体谅。”
站在宫门外的吕行事一脸铁黑,却又左右为难。再这样拖下去恐生祸乱,到头来还得他这个管事的背锅,这口锅太大了,他怕是背不起......
“不能干等了,要想想对策才行。”吕行事背着手在宫门口来回走了好几圈,在一众宫卫的注视下跳上马车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