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一段清亮的笛声穿插进来,白铁英扮作的老妪缓缓开口道:“吉时到,祥乐起,请新婿们登台!”
“请新婿”不稀奇,但人家后边儿的步骤都是跟的媒人、姨母或舅母,和岳母三请新婿“高坐”,她这还“新婿们”,除了略有耳闻的人,楼内楼外顿时一片哗然。不过既然是与古制不同,这些非议都在白铁英的预料之中,婚礼自也照常进行。
笛声消转,歌声渐起: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
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
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既见君子,赐我百朋。”
歌声毕时,台上已经中高旁低地站了足足十位新婿。
“泛泛杨舟,载沉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
白铁英唱着这首歌的最后一段,慢悠悠地从一位位新婿面前走过。待到唱到“君子”两字时,恰好走到一位确实长相明朗的新婿面前,她突然停了歌声,伸出手去,好像想要将那新婿耳边的簪花取下,但她随即摇摇头,仿佛是感叹自己年华不再,不能追求“君子”了。
她又继续一边往前走,一边唱出“我心”二字。忽地见到了对面走上台来老翁模样的穆清秋,“我心则休”的“休”字,就被她唱出了别的意思。
本来众人都被这一溜儿新婿,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待看到这老妪这般模样时,俱是被她逗得拍腿跺脚,哄堂大笑。
“好好好,笑点低就好啊!”白铁英还怕自己编剧不高明,演技不到位,人家不买账呢!既然这都能笑,那她就有底了。
“你这老媪,毫无道理。既见君子,因何失礼?”穆清秋装作生气的样子,捶胸顿足道。
“你这老翁,好不知羞。既见君子,因何不走?”
老翁说老媪见到“君子”好颜色,就忘了礼节了,而老媪则是反驳老翁年岁一大把,见到好看的小年轻,怎么不惭愧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