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她试图自我慰藉,告诉自己江氏终究只是个地位卑微的妾室,此刻又显得如此安分守己,与前世的情形并无二致。
至于尧哥儿,想要削弱或废除一个孩童的影响,对于掌握实权的她来说,本应是易如反掌之事。
因此,她最初并未将此事放在心头。
然而,直至此刻,面对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紧迫感,林翩月心中的那份从容逐渐消散。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逸哥儿。
“娘亲绝不会害你,但从今以后,你必须与尧哥儿保持距离。你们的身份悬殊,本就不应过于亲近。以往是娘亲疏忽,未将他视为威胁,但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会不同。至于你……”
话说到这里,林翩月的眼神无意间掠过了逸哥儿身后小厮紧握的食盒。
她的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话语中夹杂着一丝冷嘲热讽:“你也得学会多留个心眼,别让别人的一点点好处就轻易收买了你,让你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
她轻描淡写地将这次的事件一笔带过。
“这次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娘亲会为你周全,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随着你父王远行,得养好精神。”
林翩月的话语里透着明显的疲惫与不耐,她轻轻挥手,示意逸哥儿可以离开了。
然而,逸哥儿却没有移动半步,他的嘴唇轻轻蠕动,声音细若蚊呐,却清晰地飘入了林翩月的耳畔:“娘,您……您是打算对尧哥儿不利吗?”
在一旁的张嬷嬷心弦紧绷,迅速上前,用手轻轻搭在逸哥儿肩上:“哎呀,小主子,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王妃怎会做出那种事来?”
她深知,即便是真相,有些话也万万不可直言,尤其在逸哥儿面前。
林翩月心中腾起的怒火瞬间被再次点燃。
她冷冷地盯着逸哥儿,手缓缓抬起。
张嬷嬷心领神会,一个细微的眼色,屋内侍候的仆人们立刻低首,匆匆退了出去。
转瞬间,宽敞的大宅内只剩下母子两人,氛围变得压抑而沉重。
林翩月毫不掩饰地道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我说是呢?你是否愿意为了大局牺牲亲情?”
逸哥儿的唇瓣颤动着,身体一软,双膝跪地,眼中满是不解与震惊:“娘,孩儿不懂,尧哥儿和江姨娘从未对我们构成威胁,娘为何要如此针对他们?”
他抬起头,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娘,王府里只有我和尧哥儿两个孩子,父王为了公平,才决定让我们一同出行。难道您还不明白父王的心意吗?如果您真的对尧哥儿不利,让他无法参与明日的南巡,父王必然会生疑。到时候,恐怕我也难以成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