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默默喝着酒,桃花眸子呈现出哀凉情绪。
卜琼友低声道:“在你流放到固州时,我收到过两封密信,一封要杀你,一封要保你。”
李桃歌感兴趣哦了一声,“既然我没死,看来世叔已经作好选择了。”
卜琼友浅笑道:“其实我谁的令都没听,反而命屠玉相送三十里,不过我那儿子对你亲近,又多送出二十里,进入安西都护府后才返回。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爹的话都不听,归根结底,是他选的你,并不是我。”
李桃歌笑道:“屠玉的心性,适合当武将,放入云波诡谲的庙堂,恐怕会施展不开拳脚。琅琊李氏的祖籍,在两江都护府与东庭都护府交界处,张燕云又和崔如交好,不如把他放到东岳军,听说东花王朝对咱们用了兵,去那里打磨几年,熬熬战功,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既然卜琼友开诚布公,把最隐秘的事情告知,李桃歌知道卜琼友爱子如命,索性给他的儿子谋一份大好前程。
聪明人之间打交道,不用直来直去,点到即止,可意会不可明言。
“多谢。”
卜琼友叉手为礼,足见其诚意,环顾四周之后,悄声说道:“想要你杀的信,来自于皇后,想要你活的信,乃是冯吉祥亲手所书。”
李桃歌呆住。
久久缓不过神来。
皇后想要他死,并不奇怪,至于谁想保他,倒是粗略有过判断,想到过萧文睿,想到过黄雍,甚至想到过柴子义,可万万没想到出自冯吉祥手笔。
流放三千里,是芒鞋宰相一手谋划,又反过头来保全自己性命,这是在搞啥幺蛾子?
卜琼友轻声道:“冯吉祥的一言一行,来自于圣人,对于李家恩威并用,对你小施惩戒,如今看来,是重用李家的前奏。将你流放,约莫是在观察李相的态度,若是为了你撕破脸皮,说明李相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切不可高升为相国。”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