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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0日,西京(今俄罗斯伊尔库茨克市)。
渤海国王舒德接过侍从递来的军报,拆开封漆,抽出里面的文书,细细地阅览起来。
“哼!”看罢军报,舒德冷哼一声,将其狠狠地投掷于书案上,然后站起身来,吩咐侍从将一幅西部地区的地图找来,并悬挂在大殿的一面墙上。
“不到两百公里的距离,竟然花了四个多月才摸到叶尼塞河东岸。就算是乌龟爬,也没这般迟缓!”舒德手指使劲地点了点叶尼塞河的位置,表情甚为愤怒,“如今倒好,还未过河跟俄人见仗,竟然还被人家搞了一次偷袭,军械物资也被一把火烧个干净!我看呀,他这个征西将军也是做到头了。”
殿内的侍从们在听到王上的自言自语时,恨不得将脑袋埋起来了,并堵住自己的双耳。
舒德口中所称的征西将军,乃是三年前与之争位的三王子平郡王穆特。
王上此言,分明是对穆特心生不满,怕是要借机予以清算了!
当年,在北明和齐国的坚决反对下,穆特企图以兵变的方式夺取渤海国王位的行动遭致失败,被舒德解除了国中最为精锐部队新军第一混成团团长的职位,然后将他打发到西部地区,主持对俄罗斯叶尼塞督军区的战争。
尽管,穆特被任命为征西将军、西部军团总司令,但其麾下指挥的部队却为实力较弱且不满编的新军第三混成团,兵力只有一千二百余,再加上两百多喀尔喀蒙古骑兵,以及四百多征召而来的布里亚特人、鞑靼人、哈卡斯人、雅库特人等地方土著,军力堪堪两千人。
在准备了近两年时间后,穆特于五月中旬,率兵从西营堡(今俄罗斯坎河畔的坎斯克市)誓师出发,朝叶尼塞河流域杀去。
其实,经过数年的前哨袭扰战,俄罗斯叶尼塞督军区不堪其扰,同时也为了保存实力,避免人员和物资的大量损失,早已将叶尼塞河以东地区的所有哨所、军事据点尽数捣毁,全部撤回了叶尼塞河以西地区。
如此一来,渤海国若是向俄罗斯发起进攻的话,可以直接杀至叶尼塞河边,根本无虞后方和侧翼的安全。
但是,穆特为了确保后路安全和物资补给的畅通,在沿途设置和营建了数座军事据点,差不多每隔三十公里,便动员大量的人力物力,建造一座半永固式堡垒,驻军三十到五十名。
结果就是,西营堡至叶尼塞河不到两百公里的距离,穆特硬是走了四个多月,一仗未打,反而消耗物资无数,惹得国王舒德甚是恼怒。
然而,当穆特率兵抵达叶尼塞河东岸,与对岸俄人的新卡钦斯基堡(今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市)遥遥对峙时,却遭到意外失利。
9月2日,凌晨四时,数百俄军趁夜偷渡叶尼塞河,在大军未及防备之际,突然发动夜袭。虽然在渤海军的仓促反击下,击退了俄军的进攻,但官兵伤亡两百余,后勤辎重也被俄军焚毁大半,迫的大军不得不暂时后退三十余公里,等待后方物资支援。
劳而无功,反而损兵折将,这不就给了国王舒德一个绝佳的借口,正好拿他治罪。
“王上,靖边军都统范国璋请见。”
“宣他进殿。”舒德转过身来,朝御阶走去。
“臣,范国璋叩见王上。”一名髯长一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与关圣有几分相像的男子跪倒在地,向国王舒德磕头问安。
“范卿无需多礼,且请平身。”舒德温言说道:“这次宣你入见,寡人有重任交付于你。”
“臣,万死不辞!”范国璋躬身候命。
“西边攻伐俄人战事不利,寡人想让你走一遭。”舒德看着他,沉声说道:“对此,你可有成算?”
“王上,臣定不辱王命。”范国璋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俄人虽占叶尼塞河天险之利,但臣有把握杀过大河,尽取叶尼塞河膏腴之地。”
“哦,你倒是比寡人还有信心?甚好,甚好!”
“回王上,臣有如此信心,盖因数日前,从齐国黑衣卫那里获取一条于我渤海国天大的好消息。”范国璋脸上带着一丝喜色。
“什么好消息?”
“俄人已卷入西边欧罗巴重大事务当中,恐无暇顾及东边。”范国璋笑着说道:“据齐国黑衣卫的情报资料显示,俄人准备倾尽全力干涉一个被称为波兰的国家王位继承事务,如此一来,俄人叶尼塞督军区恐将面临无有任何支援的窘境。”
“哈哈……”舒德闻言,立时大喜过望,“这简直就是天助我渤海国全取叶尼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