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位总督大人父辈也是军人出身,怎么到了他这里,面对法国人的羞辱,却少了几分血勇之气呢?”牛学弘摇头叹道:“想当年,太祖皇帝时期,日本幕府无端杀死我大齐子民,便招致帝国的大举报复,除了逼其低头认罪外,还迫使幕府割地赔款,从而大彰帝国之威。如今,法国人竟以意外为由,搪塞杀我使者恶劣之行,属实让人难以接受。若此端一开,必遭法人轻视,说不定此后更有过分之举来羞辱我大齐。”
嘶,大掌柜欲要籍此挑起我大齐与法国人之间的战争呀!
是了,一旦齐法战争爆发,那么我们齐国除了要攻击法国沿海城镇外,势必会凭借优势的海军力量夺取法属海外殖民领地,从而削弱他们的战争潜力。
法国在加勒比海地区拥有众多领地,其中不乏收益丰厚的“糖岛”,比如圣多明戈、瓜德罗普、圣卢西亚、多巴哥……
要是齐国夺取了这些“糖岛”,那么加勒比商社就能趁势接手法国人的蔗糖产业,继而成为北大西洋地区主要的蔗糖供应商。
这个时期,蔗糖,就代表着滚滚的财富。
而追逐财富,则是商人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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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奴?”瑞安总督区民政事务官林明久不可置信地看着总督朱炳南,惊诧地说道:“总督大人,你可知道,我瑞安总督区一旦宣布废奴,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很可能会遭到那些甘蔗种植园主的强烈反对。如今,因我瑞安使者意外死于法兰西角,使得我们与法国人正处于紧张对峙状态,若是内部一旦生事,造成局势不稳,可就要为法国人所趁了。……总督大人,三思呀!”
瑞安总督区虽为弹丸之地,但也有大大小小的甘蔗种植园六七十家,蓄养的黑人奴工少则四五十,多则数百人,就连城中的几家制糖厂和其他诸多作坊也多多少少存在黑人奴工的现象。
甚至,部分殖民官员和商人家中,也都养着一些黑奴,侍候着大家日常的吃喝玩乐。
总督大人要是下令废除奴隶,禁止种植园、工厂,以及家庭蓄养黑人奴工,怕是会被无数的口水给喷死。
“明久,我且问你,我瑞安总督区有奴隶吗?”朱炳南笑眯眯地问道。
“如何没有?呃,总督大人的意思是……”
“瑞安总督区乃是我大齐辖下海外领地,自然要遵循我大齐律法。”朱炳南晒然一笑,“那么我大齐律法可允许蓄奴?”
“……不允许。”林明久摇摇头,正色地说道:“故而,我瑞安总督区引进的所有黑人皆为自由人,乃是合法雇佣的劳工。不过,总督大人,以我瑞安境内现状,行废奴之举,怕是法国人不信呀!”
“法国人信不信不重要。”朱炳南摆摆手说道:“重要的是,法国人手里的三十多万黑人奴工若是有一小半的人信了,就能让圣多明戈乱起来。”
“总督大人是不是高估了那些黑人奴工的作用?”
“若是仅凭那些黑人奴工自己来搞事情,自然是没任何指望的。”朱炳南说道:“一个多月前,我们派兵突袭中科迪勒拉山里的马龙人(逃往的黑奴),除了抓获两名法国神父外,不是还顺带掳回来五十多名马龙人吗?我觉得,我们有义务给予他们一定的支持,让他们解救更多的非洲同胞。”
非洲同胞?
林明久不禁莞尔,这些黑人奴工哪里有什么“同胞”的概念!
无非就是拥有同样的肤色,经历了同样的遭遇,以及怀有同样的目的。
不论是种植园里的奴工,还是逃进大山变成自由人的马龙人,没有共同的语言,也没有共同的归属感,彼此之间的交流,除了用手脚比划外,竟然是简单的法语或者西班牙语。
可以说,是万恶的殖民者将他们从非洲不同地区、不同部落聚合在了一起,最终使得这些黑人慢慢形成了共同的信仰、共同的语言,以及共同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