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说,要查什么税。”
“是,是,侯爷。”
李敢敏锐察觉到,金日磾声音竟有点发颤。
得!
病好了,但没完全好!
“粟米帐,衰分帐,方程帐。”
刘据在心中翻译过来,
粮食税,人口税,军赋。
“嗯。”
霍去病手持两旗挥动,人阵立刻运转起来,九块格子,代表粮食税、人口税、军赋的三部分,瞬间转成了一个同心圆,
金日磾舒了口气,
到底是侯爷啊!
“然后呢?”
霍去病问道。
“哦哦,停住粟米。”
霍去病回头看了金日磾一眼,金日磾连忙躲避视线。霍去病没说什么,继续挥旗,侍中窦富记过之后,金日磾走到窦富身边指导了几句,窦富照着金日磾所说算法增增减减,随后惊呼道,
“竟与陇西郡上计的数目相同!”
“什么?!”
桑弘羊惊呼一声,群臣也是面面相觑。
这也太神了啊!
陇西郡如何算出这个数字的,金日磾都给推演出来了?!
小主,
霍光赞道:“厉害!”
金日磾谦逊道,“全赖陛下和侯爷。”
霍去病没说什么,一并把金日磾的赞叹收下,在他看来,金日磾说的就是事实,
没有这军阵,就算金日磾有想法,他也算不出来,
哪怕他是大司农都不行。
想一想,如果要以大司农署操作,会是多么的困难。
等于是直接取消了一个量,再做计算,算出来还好,算不出来呢?这不是白忙活了?
哪怕金日磾是大司农,也没人陪他折腾。
刘据:“说说,差在哪了?”
金日磾已经无比确定,毫不犹豫道;“差在粮食,差在大宛一战。”
“哦?”
李敢挑眉看向金日磾。
金日磾直言道,
“大宛之战时,汉军在陇西郡驻扎过几日,在陇西郡吃的粮食,陇西郡没算在自己身上。”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寂静。
霍去病、李敢几个武将更是眨巴眨巴眼睛。
刘据派出的大军,停驻在陇西郡的消耗,中央觉得这钱该陇西郡出,陇西郡觉得这钱该朝廷出,
就差在这了。
李敢皱眉道:“吃几日粮食,他们也算的如此明白?!不是为大汉打的仗吗?”
金日磾笑道,
“李将军,十几万大军吃了几日粮食,这可不少啊。陇西郡本来就不产粮,粮食全靠均输和边屯,一下消耗那么大,他们自然不想自己承担,就擅自把税收扣了。”
陇西郡郡守想得也没问题,仗是为大汉打的不假,但这钱怎么也不该我掏吧!
毕竟论功行赏,也没我的份啊!
“胡闹!”
老桑忍不住冷哼一声,他是集权至上的风格,任何挣钱的买卖都要收归朝廷。没法说桑弘羊这战略是对是错,最起码人家把刘彻要的军费搞出来了,但后果就是中央吸地方的血。
一直到后来,地方受不了了,找帮地方有声望的人一起进京和桑弘羊辩论。
就连刘彻罪己诏前,刘彻都认了,桑弘羊还不认,还要搞屯田,可见老桑多犟。
刘据自然不会批驳老桑,好的君主就要什么人才都有,桑弘羊和金日磾是不同风格,
现在刘据选择金日磾,是因为金日磾更有人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