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明死猪不怕开水烫，“张二呆，有种你弄死我，不然的话，我跟你没完。”

“哟嚯，李宝明，你还吹鼻子上脸了，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说着又是一顿狂揍。

而李宝明这个嘴啊！就是不说一句服软的话。“张二呆，我操你祖宗，有种你往死里打，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还好汉啊，猪狗不如的 畜牲，你怎么不去糟蹋自己的亲妹妹，今天我打死你也是为民除害。”

说着朝着李宝明的腿关节用力一脚，痛得他直咬牙，他动了动，发现这只脚被二呆活生生的打断了，这时才知道，张二呆是个狠人。

李宝明顾不上疼痛，拼命的往村委办公室门口爬去，保命要紧。

村委院外的老槐树底下，青石板被太阳晒得发烫。

李宝明两手撑地从村委办公室挪出来时，灰布褂子蹭满泥印子，膝盖处磨出两个窟窿，露出渗血的皮肉。

他像只被打断腿的野狗，下巴磕在门槛上，发出含混的哼唧声，先前叉腰拍桌子的神气荡然无存。

村民们看到他这个熊样，议论开了，“啧啧，李宝明，活该被打，你以为你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了吗，你老婆竟选村主任是不得民心才落选的，怎么能怪李主任呢。”

穿蓝布衫的老汉蹲在石碾上，烟袋锅敲得噼啪响。树阴里立刻炸开嗡嗡的议论，竹椅上纳鞋底的婆娘们交换着眼色，针线在粗布上扎出密密的针眼。

“上礼拜还扬言杀了张村长全家。”

“可不是嘛，刚才在里头要强暴李主任，还抄起暖水瓶要妇女主任....."

李宝明拖着伤腿往巷口爬，有孩童追着看热闹，被祖母拽住耳朵往家拖：“都回来，看啥看！做人不讲理，迟早栽跟头！”

阳光穿过叶隙，在他爬行的泥路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像谁撒了一地碎银子，却照不亮那团蜷缩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