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猛地起身,腰间玉带钩撞翻了鎏金香炉,香灰撒了一地。他盯着玉珏,耳边突然响起先帝临终前的呢喃:"琰儿...记住,李氏血脉...不止一脉..."殿外突然传来衣袂破风之声,萧绾绾的红绫如灵蛇般卷向窗外黑影,"扑通"一声,拽进来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缩成一团发抖。
"谁派你来的?"萧绾绾脚尖踩住他后心,红绫勒住咽喉。小太监脸色发紫,哆哆嗦嗦道:"杨...杨相国说...要是有人找到带缺口的玉...就..."话音未落,七窍突然涌出黑血,身体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婉儿蹲下身,掰开他的右手,掌心里躺着半粒黑芝麻大小的药丸,边缘泛着青紫色——正是西州胡商用来毒杀骆驼的"断肠散"。
与此同时,敦煌莫高窟。阿史那云后背紧贴着三世佛莲花座的须弥座,指尖摸到凹凸不平的纹路。吐蕃兵的弯刀第三次砍在石壁上,火星溅到她眼皮上,烫得生疼。
"把火把都点上!"吐蕃千户用生硬的汉语吼道,"烧了这些画!看唐狗往哪儿躲!"十几个吐蕃兵举起浸了羊油的火把,往壁画上凑。阿史那云屏住呼吸,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嗒"一声——那是回纥老匠人做陷阱时常用的机括声。
她手腕猛地一抖,狼牙链如毒蛇般甩出,勾住壁画边缘的青铜环。"轰"的一声,整面《降魔变》壁画翻转开来,露出后面幽深的甬道。阿史那云翻身上马,大喊:"进密道!快!"三百回纥骑兵紧随其后,马蹄上裹着的羊皮蹭着石壁,发出"沙沙"的闷响。
甬道尽头,乌木扎突然勒马:"可敦!有光!"众人举火上前,只见百余口柏木箱子整齐码放,箱盖上印着"范阳军械监"的火漆印。阿史那云用刀劈开一箱,里面竟是簇新的弩箭,尾羽上沾着暗红色的泥土——那是陇右道特有的赤沙土。她捏起一撮土,在指间碾开:"半年前朝廷明令禁止向吐蕃出售铁器,哥舒翰的陇右军还为此折了三个哨探...原来都从这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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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漕运码头,晨雾未散。陈玄礼的横刀架在韩小七脖子上,刀刃压进皮肉,渗出细细的血珠。这是漕帮大当家韩七爷的独子,此刻浑身湿透,发梢滴着运河水。
"说。"陈玄礼声音冷得像冰,"去年十月,淮南戍军三百六十人离奇失踪,是不是你爹办的?"
韩小七喉结滚动,眼神乱转:"官爷...小的不知道...我爹就是个跑船的..."话没说完,陈玄礼手腕发力,刀锋又进了半寸,少年顿时哭嚎起来:"我说!我说!半年前有天夜里,来了几个戴斗笠的人,给了我爹一千贯钱,说要沉三百口箱子...箱子里...像是有人在动..."
突然,破空声传来!陈玄礼猛地推开韩小七,一支三棱吹箭擦着他耳际飞过,"噗"地钉在旁边的木桩上,尾羽上绑着半片槐树叶——这是江淮水匪"青蚨帮"的标记。韩小七刚要跑,却见一道黑影从水里窜出,手里短刀直奔他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