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
他那只沾满陈墨黑血、枯瘦如同鬼爪的手,猛地伸向陈墨肋下那不断渗着墨污的伤口!五指如钩,狠狠地、毫无怜悯地插了进去!
“噗嗤!”
皮肉被撕裂的闷响!
“啊——!!!”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了陈墨的四肢百骸!他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意识在瞬间被撕得粉碎!
鲁火的手在陈墨伤口深处疯狂地搅动、抓挠!粘稠腥臭、混杂着无数细微墨线的黑血如同喷泉般涌出!他枯瘦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似乎在伤口深处摸索着什么!
终于!
他猛地抽出手!枯瘦的五指间,赫然攥着一把粘稠、漆黑、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的——**血肉污秽**!那污秽之中,无数细如发丝的墨线疯狂钻爬,散发出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阴寒死气!这正是墨蛭盘踞在陈墨骨髓深处、混合着剧毒的核心!
鲁火看也不看因剧痛和失血而彻底瘫软、如同破布袋般的陈墨。他那双燃烧着疯狂的眼睛,死死转向襁褓中啼哭已变得嘶哑、紫纹几乎覆盖了半张小脸的鳞儿!
没有丝毫犹豫!
鲁火枯瘦的手,带着那团散发着无尽死气的、蠕动着的墨蛭毒核,如同恶魔的献祭,狠狠地、粗暴地——**塞进了鳞儿因痛苦而大张的、小小的嘴巴里**!
“呜…呃嗬嗬…!”
婴孩的啼哭瞬间变成了窒息般的、非人的嗬嗬声!小小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又重重摔落!全身的暗紫色毒纹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蛇,瞬间变得无比鲜艳、刺目!疯狂地扭曲、搏动!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墨蛭腥臭和墨骨草苦涩的诡异气息,从婴孩细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整个营地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绝伦、如同邪魔仪式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连风雨声都仿佛停滞了!
鲁火佝偻着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鳞儿身上疯狂搏动、似乎要将小小身躯撕裂的紫黑毒纹。他那沾满污血和内脏碎块的手,缓缓垂落。
时间仿佛凝固。
鳞儿小小的身体在剧烈的痉挛后,猛地一僵!覆盖全身的紫黑毒纹,如同退潮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收缩!最终,化为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暗紫色印记,深深烙印在婴孩细嫩的皮肤之下,不再疯狂扭动,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死寂。
婴孩急促的呼吸,竟然…奇迹般地…平缓了下来?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有那令人揪心的嘶鸣。骇人的紫黑色从脸上褪去,只留下病态的苍白和那遍布全身的、如同古老符咒般的暗紫印记。他闭着眼睛,小小的胸膛微微起伏,仿佛陷入了深沉的昏睡。
成功了?
鲁火那疯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和极致的疲惫。他身体晃了晃,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灯油的枯灯,缓缓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泥泞中。他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和腐败气息,嘴唇上的焦黑伤口裂开,渗出的却是粘稠的黑血。墨蛭的反噬和强行攫取毒核的代价,正在他这具早已腐朽的身躯内爆发。
而陈墨,如同一具被彻底掏空的残骸,躺在冰冷的雨水中,一动不动。肋下那个被鲁火粗暴撕裂的伤口,如同一个狰狞的黑色窟窿,汩汩地向外流淌着粘稠的黑血,其中墨线蠕动的迹象微弱了许多,仿佛被连根拔除了核心。但他的生命气息,却如同风中的残烛,微弱到了极致,只剩下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他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倒映着铅灰色的雨幕,意识早已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玄铁兵符静静地躺在他手边的泥水里,冰冷的狼首沾染着墨色的血污。
雨,不知何时小了些,却依旧冰冷刺骨。
黑水峪的密林深处,死寂重新笼罩了小小的营地。劫后余生的士兵们蜷缩在湿冷的窝棚下,如同被吓傻的鹌鹑,惊恐的目光在昏迷的陈墨、倒地的鲁火以及那个昏睡中、全身布满诡异暗紫纹路的婴孩身上来回扫视。无人敢靠近那片区域,仿佛那里盘踞着无形的瘟疫和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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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雨水的滴答声中流逝。
“咳咳…咳…”
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呛咳声打破了死寂。
是鲁火。
他挣扎着,用枯瘦的手臂支撑起半边身体。他胸口那片被墨蛭反噬的皮肤,呈现出骇人的青黑色,如同腐败的皮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每一次咳嗽,都带出粘稠的、带着内脏碎块的黑血。他浑浊的眼睛看向昏睡中的鳞儿,又看向如同死去的陈墨,最后落在那枚浸泡在泥水中的玄铁兵符上。
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在他眼中闪过。是了然的悲凉?是未尽的执念?还是一种…奇异的、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极其艰难地、一寸寸地向陈墨和婴孩的方向挪动。枯瘦的手指在冰冷的泥泞中拖出长长的痕迹。他最终停在襁褓旁,颤抖着伸出那只沾满黑血和泥土的手,并非去触碰婴孩,而是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抓住了那枚冰冷的玄铁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