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过云层漫下来时,清涟的身影正落在灰烬身边。她穿着月白的纱裙,赤足踩在带露的草叶上,脚踝系着银铃,却没发出半点声响。冰蓝色的长发垂到脚踝,尾端泛着细碎的冰晶,随着她俯身的动作,发梢轻轻扫过灰烬染血的脸颊。
“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她的声音很软,像山涧的冰泉,指尖抚过灰烬青紫的唇瓣,沾起那抹黑血时,瞳孔微微收缩,“蚀骨散?那些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抱起灰烬时,动作轻柔得不像抱一个成年男子,倒像捧着易碎的琉璃。冰狐的妖气无声无息地漫开,所过之处,草叶上凝结出薄冰,连空气都透着沁骨的凉。银铃终于响了,叮铃铃的声音里裹着甜腻的危险,“你看,离开我你总是受伤。”
灰烬在昏沉中皱紧眉头,喉间溢出模糊的呻吟。蚀骨散的疼痛被妖气压制了几分,却让他本能地抗拒——这熟悉的冰冷气息,像极了当年被软禁在冰洞的日子。
清涟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冰蓝色的眼瞳里翻涌着偏执的温柔:“这次不会再让你跑了。”
她指尖划过他手腕的伤口,那里曾留下过铁链的痕迹,“我会治好你,用妖族的心头血,让你的骨头里都刻着我的气息,这样就没人能再伤你了。”
她抱着他往密林深处走去,纱裙扫过地面的血迹,竟让那些黑血瞬间冻结成冰。路过领头修士的尸体时,她脚步未停,只是眼尾轻轻一挑,那具尸体便在瞬间被冰晶覆盖,碎成了齑粉。
“只有我能碰你哦。”清涟低头看着怀里昏迷的人,声音甜得发腻,“那些伤过你的,都该碎掉。”
冰蓝色的长发拂过灰烬的脖颈,像冰凉的锁链。灰烬的睫毛颤了颤,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嘴角溢出微弱的抗拒:“……放开……”
清涟笑了,笑声里带着满足的喟叹:“不放。这次把你锁在玉床上,用玄冰链缠上三圈,让你睁眼闭眼看到的都是我。”她低头,在他耳边呵出一口带着寒气的气,“你说,这样好不好?”
银铃声越来越远,密林深处渐渐升起一座宫殿的虚影,琉璃瓦在月色下泛着冷光,飞檐翘角勾勒出庄严而冷寂的轮廓,朱红的宫墙爬满了冰晶,透着生人勿近的威严。宫殿最深处的寝殿里,玉床已经铺好了寒丝被,床柱上缠绕着泛着蓝光的玄冰链,只等它的主人归来。
而被抱在怀里的灰烬,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像是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能任由那熟悉的冰冷将自己彻底吞没。
“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