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踏着碎冰而来,银白狐裘扫过石阶,留下一串冰晶似的脚印。她停在灰烬身后三步远,鼻尖轻颤——他身上有硝烟与草木的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听说你又惹事了?”她声音软得像化不开的雪,指尖却凝结出半寸冰棱,“那些想伤你的修士,骨灰都被我扬去喂了冰原狼。”
灰烬转身时,她已收了周身寒气,眉眼弯成月牙,手里把玩着枚冰魄玉:“猜我带了什么?你上次说喜欢的极北玄冰,我融了三百年修为才凝出这一块。”
话没说完,她忽然欺近,冰凉的指尖划过他手腕的旧伤:“可他们说,你对着别的女子笑了。”语气依旧娇软,眼底却漫起霜花,“灰烬,你知道的,我最恨别人骗我。”
她袖中悄然滑出锁链,泛着幽蓝的光,那是用她本命狐火炼了千年的锁魂链。“要么,跟我回西域我的宫殿,”她踮脚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冰,“要么,永远留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远处传来巡逻修士的脚步声,清涟瞬间敛了戾气,又变回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好嘛,不闹了,带你去看我新养的雪狐,眼睛跟你一样亮呢。”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了那枚冰魄玉,指节泛白。
灰烬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淬了冰的刀刃,一字一顿刮过空气:“你软禁我近半个月还不够吗?”
他抬手甩开清涟的手,袖摆带起的风扫落了她指尖的冰魄玉,玉坠在石阶上滚出清脆的响。
清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的霜花炸开,锁魂链“噌”地从袖中弹出,链尖擦着灰烬的脖颈钉进身后的树干,幽蓝的光映得他下颌线泛着冷白。
“软禁?”她笑了起来,声音却发颤,“我只是怕你乱跑!怕你像上次一样,为了个素不相识的修士,差点把自己命搭进去!灰烬,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她指尖戳向他胸口的旧伤,“这道疤是为谁留的?那道呢?哪一道是为我挡的?”
锁链突然收紧,将他的手腕缠了两圈,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骨血里钻。“西域的宫殿里,我给你备了最好的伤药,铺了最软的地毯,你偏要跑到这种地方来挨刀子!”
她凑近一步,鼻尖几乎贴着他的,眼底的偏执烧得滚烫,“我留不住你的人,还不能把你锁在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