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吞吃,”利玛窦以笔代喉,在纸上疾书,“是当铺用海民魂魄填补舆图空白!”
羊皮地图上的大西洋突然拱起,墨线化作锁链缠住徐光启的手腕。书案裂开深渊,底下传来闽南渔歌——正是三年前在月港典当全家魂魄换盐引的渔夫,此刻他的眼窝里游动着发光的海虱。
“接住!”利玛窦掷出十字架,钉进地图上的罗马城。渔歌骤歇,徐光启腕间锁链崩裂,地图中浮出半张当票:“万历癸巳·海字玖拾陆:典当月港千魂,换吕宋白银船速归。”
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隆冬,利玛窦蜷在病榻上,喉头的梵文锁链已蔓延至心脉。叶向高掀帘而入,袖中滑出一枚齿轮:“陛下寝宫的自鸣钟……昨夜吞吃了三名守夜太监。”
利玛窦剧烈咳嗽,在痰血里画出三角符咒——正是当年未能译完的《几何原本》第九卷定理。符咒贴附齿轮的刹那,乾清宫方向传来琉璃破碎声。
“没用的,”叶向高苦笑,“当铺掌柜早将钟芯换成建文帝的怨骨,这局从永乐年就……”
话音未落,利玛窦突然瞪眼看向房梁。幽冥当铺的灯笼穿透瓦片,掌柜的影子随雪花飘落:“利先生,时辰到了——您当年当掉母语时说好十年赎期,可您违约私译《几何原本》泄密,按约该填十万因果虫之腹!”
利玛窦扯开衣襟,心口的龙玺烙印绽放金光。他蘸血在床板画下欧几里得第五公设,直线与三角迸发炽白光芒,当铺灯笼霎时裂开蛛网纹!
“原来如此!”徐光启撞门而入,怀中《几何原本》哗啦翻动,“平行线永不相交——这是掌柜最怕的绝对法则!”
血绘的几何图形腾空而起,绞住掌柜的黑影。利玛窦奋力将十字架按进心口,龙玺烙印剥离飞出,化作夏禹九鼎虚影镇住灯笼。十万只因果虫从灯笼裂缝涌出,扑向利玛窦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