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兰遮城地窖里,郑成功正擦拭妈祖玉像。玉像眼眶不断沁出水珠,在闽南寒冬中凝成冰晶。少年突然握紧冰块——冰里封着半张砗磲当票!
“少帅!”老舵工撞开地窖门,“咱们的帆……在吃人!”
郑成功冲上甲板时,看见终生难忘的景象:明军战船那些打着补丁的布帆,此刻化作无数张蠕动的嘴,正啃噬帆索上捆绑的荷兰俘虏。被啃的俘虏却不流血,反而露出解脱的微笑。
崇祯十六年元月初一,大获全胜的庆功宴上,郑芝龙切开烤乳猪时,猪腹内滚出颗人头——正是三日前战死的胞弟郑芝虎!
“大哥好算计。”人头咧嘴大笑,“用弟兄们的忠魂换海权,可记得‘三不收’?”
狂风撞开舷窗,宴席上的烤乳猪突然长出船帆般的鬃毛。郑芝龙拔刀斩去,刀刃却被猪牙咬住——那牙缝里卡着砗磲当票残片!
与此同时,鹿耳门水道突然退潮。裸露的珊瑚礁上浮现甲骨文:“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
元宵夜,郑成功独闯妈祖庙废墟。断壁残垣间,幽冥当铺的柏木柜台从香炉灰里升起。
“家父典当之物,我要赎回!”少年将染血的妈祖玉像拍在柜上。
掌柜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八千忠魂早被做成船帆,除非……”
“用我的帝王命格抵!”郑成功突然抢过砗磲当票按在烛火上。火焰竟呈玄鸟形态,当票烧毁时,东南海面传来八千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