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腊月廿三,北京贤良寺西厢房的炭盆噼啪炸响。李鸿章裹着貂裘蜷在太师椅上,手边《辛丑条约》的洋文译本被烛泪黏住一角。窗外飘着带煤灰的雪,俄使馆卫兵的皮靴声踏碎死寂,像钝刀刮过紫禁城的脊梁。
“中堂,洋人咬定再加三千万两赎城费……”幕僚的声音卡在喉头。
李鸿章突然咳出一口黑血,溅在条约“庚子赔款”四字上。血渍迅速洇成一只振翅乌鸦,鸦喙正啄向“4.5亿两”的墨迹。他猛地攥紧袖中半块温热的和田玉璜——那是昨夜从幽冥当铺换来的“三日阳寿契”。
子时,东交民巷废墟浮起幽蓝灯笼。当铺柏木柜台结满冰棱,掌柜的指甲敲了敲柜面青砖,砖缝里立刻钻出光绪帝画押《罪己诏》的朱砂印泥。
“典当物?”掌柜的影子在冰面扭曲。
李鸿章将玉璜按在柜上:“大清国祚四十年。”
“所求?”
“减赔款一亿两,删‘诛祸首’条款。”
龙玺盖印刹那,柜底突然伸出光绪帝枯瘦的手!指尖死死抠住当票:“李鸿章……朕的金瓯永固杯……早押给戊戌年了!”
同一时刻,联军统帅瓦德西在乾清宫废墟里拨弄怀表。表盖内侧嵌着半张烧焦的当票,德文花体写着“典当1897年胶州湾炮台布防图,换1900年北京城防漏洞”。
“阁下在找这个?”庆亲王奕匡从断柱后闪出,掌心托着一枚鎏金铜蚕——正是张骞墓出土的汉代辟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