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沉走路一瘸一拐,孟得鹿关切地询问,才知道他前夜被殓房看门的大黄狗咬了脚踝,伤口已经红肿流脓。
见看蒋沉又两手空空,孟得鹿不由关心地问:“怎么不买点药回去涂抹?”
“咳咳……”蒋沉尴尬地轻咳两声,“太贵,犯不着……等这个月发了工食银再说吧……”
孟得鹿指了指蒋沉腰间拴着的那九十九枚铜板,“这不是钱?”
蒋沉忙护住腰,“这个不算钱!不能花!”
孟得鹿又问,“那你有多少?”
蒋沉往怀里一摸,只摸出五个铜板。
孟得鹿胸有成竹,“跟我来。”
店里现成的药都摆在架上任人挑选,孟得鹿打眼一扫,跌打药放在第四层,最便宜的也要十三文。
“蹲下。”
孟得鹿小声提醒,蒋沉不明就里,但也有样学样,跟着她蹲下。
果然,在药架的最底层还摆放着几瓶便宜的跌打药,五文钱已经足够。
“药铺为了多挣钱,往往把价格贵的药物放在最容易被看到的地方,跌打药多是男子所用的,所以大多放在和男子身高接近的第四层,女子身材娇小,常用的药物便放在第三层,至于便宜的药嘛,男子用的会放在最不容易弯腰拾取的底层,女子用的会放在最不容易够到的顶层,看不到只怪你自己不细心,却不能怪他们心黑了……来,搭我一把!”
蒋沉会意,把腿微微一弓,孟得鹿也不客气,踩着他的膝盖扒着药架一跳,便从最顶层抄下几瓶便宜的妇科药,炫耀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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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小郎中听到孟得鹿和蒋沉的低语,远远抛来一个白眼。
伴着一阵说笑,雍郎中送着一对客人从后堂出来,男子腋下夹着一串药包,对雍郎中点头哈腰,正是小瞳的阿爷。
小瞳娘的肚子又大了一圈,人也越发呆滞了,她好像认出了孟得鹿,张了张嘴,却像被割了舌头似的只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小瞳很好,你们放心……”孟得鹿想,这一定是他们最为关心的问题。
小瞳娘的目光闪过一丝柔和,小瞳阿爷却只是冷冷地扫过一眼便拉着妻子离开了。
从“雍记”回蕉芸轩必然路过县廨班房,孟得鹿不放心蒋沉,主动提出帮他处理伤口敷药,蒋沉窘顿地连忙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