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要开门做生意的。
他这么想着,步伐便愈发急促。
明明是已经走到几乎烂熟的一条路,迟铁却突然觉得它特别长。
长到他这脑瓜子里恍然冲出来好多画面。
例如她身着红裙,坐在那张被他收拾的一尘不染、却吱嘎作响的床上。
例如她双眸浸满雾气和水色,趴在他身上挑着妩媚惑人的眉眼冲他笑。
想着想着,迟铁就感觉耳朵边嗡嗡地响。
响的他心乱、心麻。
就跟昨天晚上一样。
他顺着大多数人都开始往外涌出的楼道,步伐沉重又稍显急促地回到家门口。
还没往外掏钥匙呢就闻见一股油盐夹杂着小麦粉的香气——
热乎乎的,闻得人心窝子里暖和,肚子里却突然觉得空得慌。
迟铁得在门口儿站了好半天。
愣神的功夫隔壁的邻居出去做活儿。
是两个合租的散工,中年汉子说话也没个顾忌。
俩人也是闻着味儿了听见声儿了,就往迟铁这边看了一眼。
其中一个倒吸了一口凉气。
“嗬!我以为我耳朵坏了呢!”
“迟哑巴家是有人儿了?”
“男的女的?肯定是个娘们儿吧!”
“哈哈哈哈艹!你他娘的小点儿声吧,你把人说臊了一会儿跟你急嘞!”
“肯定是娘们儿... ...他家那窗户我就没瞧见过冒烟!你瞅瞅,都开上火嘞!哪个汉子这么早给他做饭啊!”
俩人一边拍拍打打地嬉笑着一边走了,末了儿还依稀说了几句不忌荤素的。
迟铁这手里的钥匙就一直悬在半空中,耷拉着眼皮子,眸色晦暗而沉重。
直到又过了半刻,他才把钥匙插锁眼儿里拧了两圈。
“吱呀——”
一声,门被推开了。
迟铁还没抬头呢就听到姚海棠笑着跟他打招呼。
“诶,迟同志,回来了啊。”
“你可真勤快啊,这么早就出去干活儿了?”
姚海棠语气自然,犹如昨天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迟铁身躯微僵,抬眸看向她——
“... ...姚老板,你做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