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又说甭贫。”她啧了一声。
迟铁终于咬着后槽牙,额间渗出汗水,“我说瞎话儿的。”
“从前的都是在说瞎话儿。”
“只有刚才说的是真的。”
他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对于爱,他从来都不能像别人一样轻松幸福、又毫无顾虑地承担。
一个不懂得被爱、不敢被爱的人又咋能懂如何表达爱。
他不懂。
他或许永远都没有办法像姚海棠一样,勇敢坦诚、又赤裸地去表达爱。
可他刚才真的怕了,怕到想逼着自己把心里咋想的一字儿不落地讲给她听。
“姚海棠,再别这么跟我贫了,成么。”
“我不怕你笑话,是真遭不住。”
他终于掀开眼帘,眸底却早已血丝密布。
“你知道你一个连骂街都能带着笑模样儿的人,对我顶着张啥表情都没有的脸多吓人么,姚海棠。”
姚海棠被他的冷肃惊住了。
她的手甚至还放在那个搏动着的、仿若带着生命般的滚烫之地。
面上的调笑却恍然消散。
但只是片刻,她便又笑了。
笑得特无奈,还特宠。
她说:“先把我撒开。”
多新鲜啊,这么好的吃大餐机会姚老板竟然主动放弃了。
迟铁没动劲儿。
他执拗地攥着她细白的手腕儿,不敢中断。
他怕他一断,想说的话就不知道又要憋多久才能再次用直白的语言说出口。
“你跟我撒泼打滚儿都没事儿,”迟铁直勾地盯着她,“你也可以跟我骂大街。”
“你当初咋骂的侯师傅,咋骂的姚平志也能咋骂我。”
“但你不能一声儿不吭,啥表情都没有姚海棠。”
“行么?”
“咱说好了,行么?”
“我错了。”姚海棠也未再坚持让他放开,而是单臂抬起搂住他。
特用力、特紧地搂住他。
不带一点儿糊弄事儿,无比诚恳地道歉,“真错了铁哥。”
迟铁沉默半晌后,也终于撒开她。
腾出双手,将她深深地嵌进赤裸闷热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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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顶着汗,如同上一次听过梁子的日记以后,在她面前崩殂瓦解、暴露所有的脆弱——
蹭着她白生生的耳根,依赖又眷恋地紧紧贴住。
他喉咙深处的破碎和暗哑愈发沉,随着开口说话,又一字一字地再次加重,“你永远都没有错儿,也不会错。”
“是我对你越来越贪了,姚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