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更用力地搂住她,箍着她纤细的腰身无奈笑道:“我从前想。”
“我能得着你一点儿好儿,都是我的福儿,是老天爷觉得我可怜,觉得我啥好滋味儿都没尝着过,所以能在我死之前好歹给我尝尝。”
“可后来我才发现——”
言至此处,他坚实贲张的胸膛急促起伏,喉结滚了两滚,才继续道:“我从来就不是个懂得知足的人。”
“我妈很爱我。”
“李婶儿也对我很好。”
“王忠汉他们也都是好娃,从来没对我有过啥偏见,没说过啥难听的话。”
“可我还是不知足。”
迟铁闭上眼,笑意逐渐苦涩。
他短暂退开,又再次靠近。
干燥薄削的唇贴在她光洁的额角,哑嗓呢喃:“他们都没法儿跟我回家。”
“他们都有自个儿的家。”
“就算是李婶儿,她也能在睡前捯捯梁子从前的事儿。”
“我也好想要啊... ...姚海棠。”他喟叹道:“我也好想要有个人,能跟我回家。”
“好想要有个人,她就是我的家。”
“... ...铁哥。”姚海棠终于从他炙热鼓胀的胸肌中扬起张湿乎乎的脸儿。
她浓艳的眼尾像是也被窗外暴雨彻底冲刷了一遍,瘪着嘴儿哼哼着趴在他的胸口,“我觉得说啥也不能代表我此时的心情。”
“没啥文化。”
“所以可以打个啵儿吗?”
“... ...”
迟铁陡然愣住。
心底沉甸甸的酸楚像是蓦地生生被击碎了。
他从来都拿她没辙,也永远都会心甘情愿地输给她。
于是他俯首而下,仿若臣服般深深地低着头颅,贴住她嫣红柔软的唇,
只是浅浅的、若即若离地贴着。
嘶哑着嗓子在她唇间笑道:“甭贫。”
姚海棠浑身一颤,像是被雷电彻底击穿,酥麻之意顺着唇畔猛地窜向四肢百骸,甚至连头皮都在发麻。
她嗅着他身上炙热又野悍的荷尔蒙气息,身上筋骨像是泡了醋,瘫在他怀里如烂泥一般。
尽管已经被铁哥这轻飘飘地一贴给整麻整酥了,姚老板却仍然改不了嘴贱的习惯,她颤着音儿道:“咋?”
“自己打自己的脸?”
“在筒子楼的时候不还说不亲么,你说你亲了停不下来。”
“我可还没到七天呢啊。”
迟铁闷闷地嗯了一声,隐约牵了牵唇,“这不叫亲。”
“?”姚海棠都惊了,竟然忍不住先退开,“诶你这人,是不是跟我扒瞎?”
“这不叫亲啥叫亲?!”
迟铁双手向后撑,胳膊根子上凸起的青筋搏动了两下儿,汗珠儿顺着他胸前深邃沟壑往下淌。
他笑得越来越深,漆黑眼睑更显狭长,
回她:“吃冰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