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翻书的动作停了停,钢笔尖在纸页上,洇出个小墨点。
“我发小结婚,邀请我当伴郎,”你声音轻得像羽毛,“那天都收拾好行李了,行李箱就放在门口,贴满了从攻略上剪的洱海照片。”
我突然想起去年出发前夜,收到你发来的消息:“抱歉,去不了了。”
没有解释,只有个月亮的表情。
我盯着行李箱里叠好的白族扎染裙,突然把车票退了,说“一个人去没意义”。
小夏当时骂我傻,说“风景不等人”,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得和特定的人一起看,不然塔尖的月亮,都像缺了一个角。
“你行李箱上的贴纸,”我看着你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健身拉力绳磨出来的,“是不是有一张喜洲古镇的稻田?我记得那照片里有只白蝴蝶。”
你猛地抬头,地铁的光影在你瞳孔里明明灭灭。
“你怎么连这个都记得?”
你从背包里掏出个速写本,翻开最后一页,是一张褪色的贴纸,喜洲的稻田里,白蝴蝶的翅膀缺了个角。
“我把它揭下来贴在本子上,每次工作累了,就盯着蝴蝶看,觉得它下一秒就要飞到洱海边。”
车厢里的人渐渐多了,有个背着吉他的男生在唱《去大理》,“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
你跟着轻轻哼,尾音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像当年在学校图书馆,你趁小夏出去接水,偷偷在我笔记本上写的歌词,字迹被咖啡渍晕开了点,却还能看清“陪你去大理”那几个字。
“你后来总在APP上看洱海的直播?”
我突然问,吉他声里混着报站的提示,“凌晨三点那场,主播会拍星空,说‘能看见银河掉进水里’。”
你翻速写本的手停在某一页,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星空,每个星星旁边都标着日期。
“去年冬天,”你声音里带着点沙哑,“我出差途中,在手机上看直播,看见个ID叫‘等风来’的人总发弹幕,说‘今天的云像’——那是你常说的话。”
我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小夏照片里的洱海。
去年冬天的每个凌晨,我都裹着毯子坐在电脑前,看着直播里的星空,想象你是不是也在某个亮着灯的窗口,和我看同一片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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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发弹幕说“塔尖的月亮好像在动”,立刻有人回“是云在走”,当时以为是巧合,现在看着你速写本上的批注,才明白有些等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小夏说,”吉他声停了,男生开始收拾琴盒,“你们公司有个援滇的名额,去大理州的医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