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合速写本的动作顿了顿,背包的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医疗队的培训手册。
“下个月出发,”你声音里带着点抑制不住的雀跃,像个终于拿到糖的孩子,“负责乡镇卫生院的外科支援,要待两年。”
我突然从包里掏出份文件,是单位刚发的调令,派我去大理的文化站,负责整理白族民间故事。
“我申请了三年了,”我笑着抹眼泪,调令上的盖章还带着油墨香,“刚好能赶上三月街的赛马会,小夏说那时候的洱海,风里都是花香味。”
地铁到站的提示音响起,门开的瞬间,风裹着阳光涌进来,吹起你速写本的纸页,停在某张未完成的画——
画面里有两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洱海边,背后是三塔和月亮,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等一个人,补全这半轮月。”
小夏的朋友圈又更新了,发了一张我们三个大学时的合影,你站在我斜后方,偷偷比了个“耶”,手指刚好遮住我的头顶,像在替我挡太阳。
配文是“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同路了”。
我看着你眼里的光,突然懂了,所谓远方,从来不是地图上的一个点,是两个人心里的同一片海;
所谓错过,也不是失去,是为了让重逢更有意义——就像去年没去成的大理,是为了今年让我们带着各自的行囊,在洱海边说“原来你也在这里”。
亲爱的,此刻地铁正往终点站开,窗外的树影跑得飞快,像我们追着时光的样子。
我的扎染裙已经找出来了,叠在行李箱最上面,旁边放着你送的银杏叶挂坠。
攻略里的彩蛋,我又试了一次,白族谚语跳出来时,手机震了震,是你的消息:
“到站等我,我们去买一张地图,圈出所有要去的地方。”
听说,大理的云走得很慢,刚好够我们慢慢走,慢慢看——
看三塔的影子被夕阳拉长,看银河掉进洱海里,看去年没完成的约定,在今年的风里,长成的形状。
地铁到站的提示音混着吉他的余韵漫过来,你攥着速写本的手突然伸过来,指尖在我调令的边缘,轻轻敲了敲:
“文化站在古城南门,卫生院在北门,走路要拐七个弯。”
我愣了愣,你已经翻开速写本新的一页,上面画着一张简易地图,用红笔标着七个拐弯的位置。每个拐角都画了朵小小的山茶花。
“第三个拐角有卖乳扇沙琪玛的,”你笔尖在纸上沙沙走,“你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