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波妞:
此刻,我正趴在沙发扶手上看你。
你裹着我那件印着草莓熊的珊瑚绒毯,蜷缩在沙发正中央,像一颗被剥开一半的橘子。
明明是你占了大半个沙发,却缩成小小的一团,呼吸声里裹着一点鼻塞的重浊。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嘶嘶”声,像老式收音机,没调好频道时的杂音。
夕阳正斜斜地从百叶窗里溜进来,在你露在毯子外的脚踝上,投下三道金晃晃的光带。
你动了动脚趾,光斑就跟着颤了颤,像落在皮肤上的蝶翅。
三小时前,你把最后一块带着消毒水味的抹布,扔进桶里时,我正举着体温枪追在你身后。
“别动,再测一次。”
我的声音裹着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你却突然转身,手背轻轻贴了贴我的额头,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37度2,没事。”
你说这话时,喉结动了动,嗓子哑得像蒙了一层砂纸,“倒是你,离我远点。”
地板刚拖过,泛着清凌凌的光,倒映着你往后退的影子。
你退到玄关柜旁,拿起一次性医用口罩戴上,蓝色的口罩边缘,压着泛红的颧骨。
你总是这样,明明自己烧得眼眶发红,却还在计较“离我远点”这四个字有没有说重。
“沙发归我,卧室归你。”
你弯腰从柜子最底层,翻出备用被褥,动作慢得像按了减速键,“我睡这儿,安全。”
我想反驳,却被你塞过来的一包柠檬片堵了嘴:
“泡点水喝,维生素C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