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接过密报,上面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加急送出的。“扩廓帖木儿有多少兵力?”
“号称十万,实则精锐不过三万,多是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
“他这是狗急跳墙了。”赵康将密报揉碎,“传令下去,让东路军坚守徐州,西路军袭扰他的粮道,中路军在开封城外列阵,等他来。”
王虎领命而去,赵康却依旧望着城下的景象。一个妇人正在给孩子喂奶,孩子的小手抓着她的衣襟,笑得天真烂漫;几个老农蹲在田埂上,看着绿油油的麦苗,脸上满是希冀;连崔老爷子都带着学生,在城根下讲解《论语》,声音洪亮。
这些,才是他真正的“铠甲”。
扩廓帖木儿的大军抵达开封城下时,看到的不是摇摇欲坠的城池,而是严阵以待的秦军,是城头飘扬的“秦”字大旗,是城外田地里忙碌的百姓——他们见到元兵,不仅没有逃跑,反而拿起锄头、扁担,站在秦军身后,眼神里满是愤怒。
“他们怎么不怕?”扩廓帖木儿的副将喃喃自语。
扩廓帖木儿望着城头上的赵康,忽然明白了。这支军队的后盾,从来不是城池与火炮,而是那些愿意用生命守护家园的百姓。他挥了挥手,却发现自己的士兵眼神闪烁,竟无一人敢率先冲锋。
“撤吧。”扩廓帖木儿声音嘶哑,“我们输了。”
大军撤退的消息传到开封城,百姓们欢呼雀跃,将家里最好的食物送到军营,有妇人甚至抱着孩子,给赵康磕头,喊着“再生父母”。
赵康扶起那妇人,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刚穿越时的惶恐,想起四川的铁腕,想起南海的风浪,忽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耶律大人,”赵康对赶来的耶律楚材道,“开始筹备春耕吧,明年的开封,要让百姓都能吃上饱饭。”
“是!”耶律楚材躬身应道,眼中满是敬佩。
夕阳下,开封城的轮廓被染成金色,铁塔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在守护着这片重生的土地。赵康知道,开封的安定只是开始,北伐的路还很长,但他不再迷茫。
因为他身后,是千千万万渴望安定的百姓;他脚下,是正在生根发芽的希望。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