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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潘金莲把她拽进来,捂住她的嘴,"你咋在这?"
小姑娘吓得直哆嗦,眼泪掉在铜铃上:"他们......他们说我爹娘不来赎我,就把我卖给人牙子......"
潘金莲的心沉了沉,看来西门庆根本没放她走。她擦了擦小姑娘的眼泪:"别怕,俺来救你出去。"
她把小姑娘藏进柜子,刚锁好门,胡管家就敲门:"大人让你去前院,说有客人要尝尝你的手艺。"
前院的花厅里坐满了人,西门庆正搂着个妖娆女子喝酒,看见潘金莲进来,拍了拍手:"快让诸位看看,这就是阳谷县最会做炊饼的'潘小哥'。"
众人哄笑起来,眼神里的轻佻像针一样扎人。潘金莲挺直脊背,从食盒里拿出刚做好的小米糕:"各位爷尝尝,粗点心,垫垫酒。"
有个留山羊胡的男人突然伸手想摸她的脸:"这小厮长得倒清秀......"
潘金莲侧身躲开,手里的托盘"哐当"砸在桌上,小米糕滚了一地:"爷请自重!俺是来做点心的,不是来卖笑的!"
西门庆的脸沉了沉:"潘娘子这脾气,倒是比点心还烈。"
"大人要是觉得俺不合心意,现在送俺走还来得及。"潘金莲梗着脖子,"不然等会儿俺把您用陈年米换新米的事抖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山羊胡男人脸色一变:"西门庆,你用陈年米糊弄我们?"原来他是粮行的老板,前几日刚从西门府进了批米。
西门庆的谎话被戳穿,气得踹翻了椅子:"你给我滚!"
潘金莲转身就走,刚到门口,就听见花厅里吵了起来。她加快脚步回耳房,拽出柜子里的小姑娘:"快跟俺走!"
两人顺着后墙根跑,丫鬟们见了,竟没人拦——她们看小姑娘的眼神里,藏着同情。翻墙时,潘金莲托着小姑娘先上,自己刚要爬,手腕突然被抓住。
是武大郎!他不知啥时候来了,正蹲在墙头上,脸冻得通红:"媳妇,俺来接你了!"
潘金莲又惊又喜,抓住他的手翻上墙。三人跌跌撞撞跑到街口,王屠户已经带着人在等,看见闺女就哭了。潘金莲把腰牌往地上一扔:"告诉西门庆,这买卖,俺们不做了!"
回到家,武大郎才说,他不放心,一早就蹲在西门府外,看见她们翻墙,心都快跳出来了。潘金莲看着他冻得发紫的鼻尖,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块桂花糕——是她藏的,没舍得给西门庆。
"尝尝?"她喂到他嘴边。
武大郎咬了一大口,甜香混着桂花的清冽,从舌尖暖到心里。他含糊不清地说:"媳妇做的,啥都好吃。"
街坊们听说了狮子楼的事,都来拍武大郎的肩膀:"大郎哥好福气,娶了个又能干又护家的媳妇!"
武大郎笑得合不拢嘴,把潘金莲往身后藏:"那是,俺媳妇......"
潘金莲笑着拍开他的手:"别藏了,以后咱的炊饼摊,得加个新规矩——不卖西门府的人。"
"对!不卖!"武大郎举着擀面杖附和,阳光落在他脸上,那些被岁月刻下的褶皱里,全是藏不住的欢喜。
傍晚收摊时,潘金莲数着铜板,突然发现多了枚银角子。武大郎挠挠头:"是王屠户塞的,他说......以后咱的肉,他包了,不要钱。"
潘金莲把银角子塞回他手里:"明天还回去。咱凭手艺吃饭,不欠人情。"她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晚霞,红得像刚出炉的炊饼,"不过,咱可以跟他换——咱的炊饼换他的肉,公平。"
武大郎重重点头,攥着银角子的手,稳得像握着整个阳谷县的暖。他知道,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她,再难的坎,也能像揉面一样,揉得服服帖帖,蒸出最香最暖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