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叶片,绒毛蹭得指尖发痒:“真可爱,比图谱上的好看多了。我得记着怎么浇水施肥,回去好告诉晚晴师傅。”
苏文轩和杭州来的老药农坐在药铺的竹椅上,喝着薄荷茶,聊着春耕的打算。老药农带来了新的黄芪种子,颗粒饱满,是北方的优良品种。“你看这种子,”他捏起一粒放在手心,“在咱们那边能长到三尺长,药效足,跟你们的白术配着用,补气效果翻倍。”
“我打算在东边的荒地种一片,”林辰指着药圃东边,那里已经翻好了土,整整齐齐地划着畦,“用暖棚育的苗,比直接撒种长得快,秋天就能收。”他给老药农添了些茶,“您老多住些日子,指导指导我们怎么种黄芪,我让青禾给您做紫苏炖鸡,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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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药农笑得眼睛眯成条缝:“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这的水土好,人也好,药材肯定能长得旺。”
傍晚时分,夕阳把药圃染成了金红色。赵平赶着牛,在新翻的土地上犁出整齐的沟,阿木在旁边撒草木灰,作为底肥;青禾和阿芷、阿芸在暖棚里给幼苗浇水,水流顺着畦沟缓缓浸润土壤;柳轻烟带着孩子们给新苗挂牌,每个牌子上都写着孩子们起的名字——“壮壮”“萌萌”“青青”,像给它们安了个家。
林辰站在田埂上,看着这忙碌的景象,心里一片踏实。立春的意义,不只是天气转暖,更是种下希望的时刻——就像这破土的新苗,这翻新的土地,这往来的订单,还有每个人脸上的期待,都在诉说着:春天来了,万物都在生长,日子也会像这药圃里的草木,在汗水的浇灌下,长出满满的收获与欢喜。
晚饭时,药铺的餐桌上摆着新炒的薄荷鸡蛋、麦芽糕,还有青禾炖的鸡汤,里面加了点当归,暖得人浑身舒服。阿莲说起苏州府的趣事,说药妆铺的“桃花面脂”刚上架就被抢空,连知府夫人都派人来订;老药农则讲着北方种黄芪的窍门,说要多晒太阳,少浇水,才能长得粗壮。
窗外的月光洒进药铺,给墙上的《南北草药图谱》镀上了层银辉。林辰看着图谱上那些熟悉的、陌生的草木,忽然觉得,这小小的药圃就像个舞台,南北的草木在这里相遇,远方的朋友在这里相聚,那些关于生长的智慧,关于传承的故事,都在这春日的时光里,慢慢铺展开来,一年又一年,生生不息。
雨水这天,天阴沉沉的,飘着细密的雨丝,像筛子筛下来的银线,落在药圃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新种的紫苏苗刚冒头,嫩红的茎顶着两片子叶,在雨里微微摇晃,像一群站不稳的小娃娃。林辰蹲在畦边,手里拿着把小竹耙,小心翼翼地把被雨水冲歪的幼苗扶直,指尖沾着湿润的泥土,混着淡淡的草香。
“林先生,这雨下得真好!”阿芸举着油纸伞跑过来,伞沿滴着水,她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是刚摘的嫩豌豆,豆荚鼓鼓的,透着新鲜的绿,“青禾姐说,雨水节的雨最养苗,比井水浇着还管用。”
“可不是嘛,”林辰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雨珠,“你看这土,润得正好,不黏不硬,苗根能扎得深。”他指着旁边的牛大力幼苗,“这些岭南来的宝贝更得细心护着,它们喜欢潮,却怕涝,得把畦沟挖深些,让水及时排出去。”
阿芸蹲下来,用小手扒拉着畦沟里的土,把淤积的泥块捏碎:“我记着呢,青禾姐教过,‘湿不涝根,干不卷叶’,这是种药材的诀窍。”她从篮里拿出颗豌豆,剥开递给林辰,“尝尝,刚从张婆婆家的菜园摘的,甜着呢。”
雨丝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柳轻烟带着学堂的孩子们来给幼苗盖遮雨棚。孩子们手里拿着竹片和油纸,小心翼翼地架在紫苏畦上,像给幼苗撑了把小伞。“红丫,你那棚子歪了,”柳轻烟帮着调整竹片,“得架稳些,不然风一吹就倒,苗会被雨打坏的。”
红丫噘着嘴,使劲把竹片往土里按:“我想让‘萌萌’住得舒服点,它昨天刚长了片新叶呢。”她指着棚下的一株紫苏苗,叶片上还挂着雨珠,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