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下一阶段的陈述。
“长久以来,我们为我们的教育体系感到自豪。
它培养了无数杰出的科学家、艺术家与思想家,将友利坚缔造成自由世界的灯塔。
我们颂扬个人主义,鼓励批判性思维,我们珍视那些根植于《独立宣言》与宪法精神中的光荣传统。
这种精神,是我们国家过往辉煌的源泉,也是我们必须守护的宝藏。”
这番话,如同教堂晨祷的钟声,平和、悦耳,且符合所有人的预期。
台上的委员们,反应也如我所料。
主席索罗斯先生身体微微后仰,神态老神在在,仿佛在欣赏一段熟悉的乐曲。
联合党一方,则大多在认真倾听,不时低头在文件上做些记录。
而大众党一方,尤其是里德委员,则显得更为专注。
她手中的笔在便签上迅速划动,偶尔会流露出轻微的、因找不到明显攻击点而略显焦虑的小动作。
“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任何一位其他的提名人,”
我的语调一转,平和的旋律中,一个不和谐的变奏悄然滑入,
“他或许会在此刻,向各位展示一份详尽的、充满善意的部门规划。
比如,提议增加对STEM教育的拨款,以应对全球科技竞争;
或是推行一项旨在缩小城乡教育差距的计划;
再或者,强调艺术与人文教育的重要性,用以培养更‘完整’的人格。”
“这些提议,听上去都无懈可击。
那些依靠贩卖教育焦虑为生的咨询机构会乐见其成;
那些满足于在现有框架内修修补补的官僚会额手称庆;
小主,
那些早已与现实脱节,却依然占据着学术高地,利用我们光荣的文化传统、我们曾经辉煌的成就,来可耻地为个人牟利的蛀虫们,更是会为之欢呼。
因为这一切,都未曾触及问题的根源。”
“而根源是什么?
是我们引以为傲的教育,正在培养一代缺乏可靠技能的工人,培养一群群对世界缺乏基本常识,却热衷于大谈个人看法、政治倾向与后现代学派的年轻人;
是我们的孩子,在最好的年华里,没有学会谋生的技艺,却过早地学会了滥用药物与质疑一切;
他们丧失了信念与信仰,却自以为获得了思想的自由。”
“《独立宣言》赋予我们追求幸福的权利,宪法序言则明确指出,政府的职责之一是‘促进公共福利’。
当我们的下一代,正在系统性地丧失创造价值、获取幸福的能力时,国家的领袖发动干涉,不仅是权力,更是其不可推卸的、最光明的责任!
我们已经在建制派留下的、由过度政治正确与无效理论构筑的泥沼中沉沦了太久!
我们必须开拓!
必须为了合众国的存续,进行一场深刻的变革!”
台下的气氛,瞬间凝固。
联合党的议员们停止了记录,集中精神,眼神中充满了专注与探究。
而大众党那边,则是一片肉眼可见的焦虑,数位参议员开始与身边的幕僚低声交谈。
首席委员伊万卡·里德,她锐利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视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找出这番惊人之语的动机。
我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地投下了下一颗深水炸弹。
“为此,我将发动一次彻底的改革。推广一门通俗的、充满进步性的、真正尝试解决问题的全新学科。
我将推动它,进入我们每一所中小学的教材,并鼓励在整个大学与学术体系中,对其进行广泛的研究与拓展。
从而让我们国家真正的未来与希望——我们的年轻人,彻底摆脱当前的困境。”
“这个想法,是康拉德·克兰普总统与我多次深入商讨后得出的共同结论。
我们相信,它将为友利坚的未来,指明一条全新的、通往胜利的道路。
相关的法案,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正式提交国会进行讨论。”
我顿了顿,让这句话的份量,在寂静的空气中,充分沉淀。
然后,我公布了它的名字。
“我称之为,‘社会战略成功学’(Societal Winning Stud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