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方式?”
拉塞尔失态地追问。
他的话语听似疑问,却不带任何求索的意味,更像是一种本能反应。
“需要我给出形式上的要求吗?
在座各位都是社会的精英,我向来不喜欢给聪明人上课。
也许,你们可以自由发挥。”
我的措辞不再如之前那般正式,语调也变得轻佻起来,甚至与亚伯兰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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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不过,既然马尔文先生您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也不妨给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议。
所有人,顺时针,依次给出自己的选择,并说明理由。
没有讨论时间。
走完一轮后,直接计数。谁的票数最多,谁就出局。”
室内归于静默。
只有沉重的、压抑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此起彼伏。
“如果……票数相同呢?”
拉塞尔打破了这语言的真空。
他显然还想寻找规则的罅隙。
“那就由我来选一个。”
我微笑着,补上了规则的最后一点疏漏,
“别多想,没有第二轮。”
我彻底断绝了他试图通过同票僵局来争取斡旋时间的念头。
常规的投票机制,往往会为平局设置第二轮,乃至第三轮的程序,那会给予他们充分交换意见、形成攻守同盟的时间。
但很可惜,此刻,规则的制定者,是我,也只能是我。
没有人再发表任何意见。
看起来,所有人都对这套临时构建的、极不公平的规则,表现出心悦诚服。
“那么,就开始吧。”
我抬起手,看了看腕表上由铂金与蓝宝石构成的月相盘。
“时间宝贵。
我们不能耽误民众获得真相的时间——他们的知情权,理应得到充分的尊重。”
我的目光转向亚伯兰。
“从你开始,亚伯兰先生。
抱歉,我得补充一点,你不能成为投票的对象——这无需解释原因。”
“好吧,西拉斯,这可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亚伯兰表面上说着艰难,却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只是随意地扫视了一眼身后的所有人,便给出了答案。
“利兰·周。”
“亚伯兰!”
利兰·周几乎要拍案而起,手掌已经抬至半空,却在接触到我的目光时,硬生生地停滞住了。
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被我深海般的注视瞬间浇熄。
“冷静一些,朋友们。”
我温和地提醒道,“我们是文明人。”
待利兰·周缓缓坐下,我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亚伯兰:
“原因是?”
“利兰·周的商业帝国已经朝不保夕。”
亚伯兰的语气,就像在分析一支即将退市的股票,
“他的资产是我们所有人中最脆弱的,杠杆率奇高,缺乏真正的家族积累,可以视作半个负资产。
牺牲他,对我们整体的损失最小。”
他轻轻吹了声口哨,继而补充道:
“当然,这只是部分原因。
另一部分原因是,我看他最不顺眼。”
利兰·周用足以杀人的目光瞪着亚伯兰,而后者却视若无睹,甚至还回以一个挑衅的微笑。
“下一位,拉塞尔·马尔文先生。”
这位先生的表情一直阴晴不定,但在此刻,却突然间变得胸有成竹。
他的回答比亚伯兰还要迅速,几乎可以说是抢答,且逻辑严密,措辞恳切。
“帕特里夏·诺兰。”
他身后的那位,帕特里夏·诺兰,面色霎时变得惨白。
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脸上,血色如退潮般迅速褪去,只剩下石膏般的苍白。
方才的局促不安,此刻已尽数被震惊、焦躁与挫败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