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住。
杀手守则第一条:不与目标产生情感牵连。救他是因为时机需要,不是怜悯。我不该在这儿听一个陌生人叫姐姐。
可我没甩开他的手。
他手指冰凉,抖得厉害,像是随时会断气。他眼泪流下来,顺着太阳穴滑进头发里。
“我……没人要了……”他喃喃,“你救了我,我就只能跟着你了……”
我盯着井壁,铁锈斑驳。
很久,我说:“谁伤你?”
他摇头,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站起来,走到井口,掀开一条缝。天快黑了,牧场亮起几盏灯。我得弄到药,还得让他离开这里。
正要出去,他忽然又动了,手伸过来,抓我脚踝。
我低头。
他睁着眼,瞳孔涣散,可还是死死盯着我。
“别走……”他声音轻得像气,“你走了,我就真死了……”
我没动。
风从井口灌下来,吹得铁皮盖发出吱呀声。我蹲下,把外套重新披在他身上,拉紧领口。
“我不赶你走。”
他手慢慢松了,眼皮合上,呼吸缓了些。
我靠回墙边,手无意识抚过心口。
那里在发烫。
不是疼,也不是跳,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底下苏醒,轻轻撞了一下。我低头看,衣服遮着,什么也看不见。
可我能感觉到。
一道纹路,在血肉深处,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