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土墙倒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刺耳。
林越猛地站起,冲到门边。只见外围的土墙已经塌了一角,赵虎、王二狗几个少年的身影在月光下张狂大笑。
“林越,你这没爹没娘的野种!白天还没受够教训呢,以为就这样放过你了?”赵虎的声音尖锐而恶毒,“秦老鬼还没死啊?真是老不死的配小杂种!”
林越的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些欺凌对他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但每次听到他们的辱骂,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就会从心底窜起。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随时准备扑出去拼命。
“越儿!”秦老鬼在屋内急呼,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林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冲出去的冲动。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赵虎几人,反而会招来更狠的报复。这种无奈的选择,他经历过太多次——每次都是屈辱地退让,每次都在心底积攒更多的不甘。
刚退回屋内坐下不久,外面又响起了石块砸在屋顶和墙壁上的声音。几块土疙瘩冲破窗户纸,“啪啪”地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林越的胸膛剧烈起伏,羞辱和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腔。他猛地又要起身,却被秦老鬼死死拉住手腕。老人干枯的手异常有力,眼中满是恳求:“别去,孩子,让他们闹去吧...”
那一刻,林越看着老人担忧的面容,所有的怒火都化为了无力的悲痛。他缓缓坐回床边,低下头,不让秦老鬼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外面的嘲笑声、辱骂声如同钝刀割在他的心上,但他只是紧紧回握住老人的手,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许久,外面的喧闹才渐渐远去,赵虎几人似乎觉得无趣,终于离开了。
林越沉默地拿起破布,重新蘸了热水,仔细为秦老鬼擦拭额头。他的眼神复杂而深沉,有着不属于十六岁少年的沉重和隐忍。随后,他起身默默打扫被扔进来的土块石头,收拾好一切后,轻声安抚秦老鬼入睡。
窗外的月光被夜风吹得碎成银箔,贴在青石板上。林越翻了个身,竹席发出细碎的窸窣声。白天在蚀骨沟辛苦了半天,对于林越这凡根又单薄的身体来说也是一次很不容易的劳作,而赵虎他们的羞辱也都是家常便饭了。想到明天黑风帮的矿坑劳逸不觉间迷迷糊糊,意识沉入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