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禾是昨晚连夜砍的,还带着潮湿的木香,压得扁担“咯吱”响。武吉贴着城墙根走,眼睛警惕地盯着守城的兵士,心里默念着“别看见我,别看见我”。
眼看就要走到城门洞,他刚松了口气,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呼唤:“这位樵夫,请留步。”
武吉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术,脚步再也挪不动。他缓缓转过身,看见一个身穿青色锦袍、面容儒雅的中年人,正带着几个随从站在不远处。
那人颔下留着短须,眼神温和却透着锐利,正是西伯侯麾下的谋士散宜生。
散宜生本是要出城,去渭水河畔寻找传闻中的“飞熊”——近来姬昌总说夜里梦见飞熊,占卜后得知是贤才将至的征兆,便派散宜生四处寻访。
他刚走到城门,就瞥见了武吉,只觉得这樵夫的身形、挑柴的姿势,竟和数月前被判死刑的武吉一模一样。
“你……”散宜生往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着武吉,“抬起头来。”
武吉没办法,只能慢慢抬起头,头巾滑落,露出那张带着惶恐的脸。散宜生眼睛一亮,立刻吩咐随从:“拿下他!他就是武吉!”
随从们立刻上前,按住武吉的胳膊。武吉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卖点柴,给我娘换点米!”
“有什么话,到侯府再说!”散宜生脸色一沉,带着武吉往侯府去。路上的百姓见了,都围过来议论,有人说:
“这不是那个失手杀了门官的樵夫吗?不是说投井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还有人说:“怕是假死脱身,这下可惨了!”
武吉被押进侯府,跪在大堂下,抬头就看见姬昌坐在堂上,穿着玄色长袍,面容威严。几个文武官员站在两侧,都用严肃的眼神看着他。
“武吉,”姬昌的声音沉稳,“本侯明明算出你已投井自尽,你为何会在此处?如实招来!”
武吉知道瞒不住了,索性把心一横,磕了个头,道:“侯爷,小民不敢欺瞒您。小民并没有投井,是渭水河边那位直钩钓鱼的老者,用计帮小民瞒过了您的推演。”
“哦?”姬昌眉头一挑,身子微微前倾,“详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