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生连忙起身,先朝大伙躬身抱拳,语气恳切地感谢道:
“多谢诸位乡亲及时赶来,若非如此,我三人今日恐难脱身。”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话里满是懊恼:
“是我连累了大伙。”
田老汉一把年纪,岂会不懂他的心思?连忙摆手道:
“刚才郗大人说得对,你这也太见外了!”
“你是文化人,在庄上没少帮衬俺们。”
“自从你住进来,庄里的孩子们不少识了字,俺们可没少受你照顾。”
“你遇上难事,大伙哪能袖手旁观?”
“别说啥连累不连累的,咱在一个庄上,就是一家人!”
这话一出,佃户们纷纷附和:“是呀是呀,你太见外了!”
柳俊生看着这些朴实的庄户人,眼眶微微发红,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缓缓开口道:
“那些泼皮,是我嫡母所派。”
“她素来欲置我于死地,先前便曾将我沉进护城河,幸得虎妞跟四姑娘救起。”
“今日本想邀郗大叔与高小兄弟同往京都游玩,未料行踪竟被察觉。”
“如今还将祸水引至河田庄,累得诸位受惊,实在愧疚。”
“又是你那个嫡母!”
旁边的田螺婶子手里还攥着擀面杖,往前凑了两步,嗓门亮得能穿透夜色:
“你一个读书人,都躲到这庄子里了,她还不肯放过你?”
“非要赶尽杀绝,这黑心肝的,早晚要遭天谴!”
田老汉也跟着叹气,伸手拍了拍柳俊生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得人发疼:
“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咱们河田庄的人,哪有看着自己人遭难不伸手的?”
“就是就是!”
旁边扛着锄头的汉子也接过话:
“刚才那伙人要是敢再待一会儿,咱这十几把锄头下去,保管让他们爬着走!”
田螺婶子见夜里风大,郗合倪还带着伤,连忙劝道:
“别在这儿吹风了,先去屋里,想来道长也快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几个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连忙抬眼望去。
率先奔来的正是虎妞和四丫,李子游紧随其后,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他先扫了眼郗合倪锦袍上的那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