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听到这句话,似乎满意了。他收回手,拍了拍张纳伟的肩膀,然后转身对华夏管家说:“人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管家恭敬地应道:“请亲王放心,我们会的。”
张纳伟抬起头,最后看了亲王一眼——亲王的背影很挺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车,没有回头。张纳伟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有解脱,还有一丝莫名的不舍。这个男人,毁了他的人生,却也在最后给了他一条“活路”,让他能活着离开沙特,能有机会靠近女儿。
“张先生,该上飞机了。”华夏管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张纳伟点点头,转身走向舷梯。他的脚步很慢,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土地——那片奢华的庄园,那片囚禁了他两年多的土地,那片见证了他从“张纳伟”变成“Samira”的土地,正在一点点远去。风从机场的方向吹来,掀起他的风衣下摆,猫耳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他的手紧紧攥着风衣内兜的黑色文件夹,里面的护照硌得他手心发疼,可他却不敢松开——那里面有他的“新生”,有他对女儿的思念。
走上舷梯的那一刻,他停住了脚步,再次回头。利雅得的天空依旧是浅灰色的,沙尘还没完全散尽,远处的庄园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亲王的车也早已不见踪影。他想起在实验室里,李博士说“这是一场新生”;想起在训练房里,训练师说“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想起在庄园里,亲王说“你是我的藏品”;想起里卡多说“外面的世界很残酷”……这些话,像无数根线,缠绕着他的人生,让他既想挣脱,又怕挣脱后的迷茫。
“张先生,飞机要起飞了。”华夏管家再次提醒道。张纳伟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继续走上舷梯。进入机舱后,他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系好安全带。机舱里很宽敞,装修奢华,沙发是浅灰色的真皮,桌子上放着一瓶矿泉水和一份华夏报纸。他看向窗外,看着舷梯被收起,看着机场的工作人员渐渐后退,看着飞机引擎开始转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很快,飞机开始滑行,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在跑道上腾空而起。张纳伟紧紧抓着座椅的扶手,心脏随着飞机的上升而跳动——他看着地面一点点变小,利雅得的城市街景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方块,庄园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只有一片浑浊的黄色土地在下方延伸。
“终于……离开了。”他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解脱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让他几乎要哭出来——他终于摆脱了那个黄金牢笼,终于不用再做“Samira”,终于不用再忍受亲王的占有欲和训练师的屈辱。可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迷茫——华夏是什么样子?高瑞泽会不会是另一个“亲王”?“张若曦”这个身份,能不能让他找到女儿?他不知道答案,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未来能给他一丝希望。
他从风衣内兜里拿出黑色文件夹,打开,取出护照,小心翼翼地翻开最后一页的夹层,拿出那张全家福照片。照片上的苏纳琳还在襁褓中,苏玲的笑容很温柔,他自己穿着笔挺的西装,意气风发。他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每一个人,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相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琳琳,爸爸离开沙特了,现在要去华夏了。”他轻声说道,声音哽咽,“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但是爸爸不会放弃的。爸爸会找到你,会带你回曼谷,回到我们的家。”
飞机继续向上飞,穿过云层,窗外的天空渐渐变成了纯净的蓝色。张纳伟把照片放回护照夹层,重新把文件夹放进风衣内兜。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心里既疲惫又忐忑——他知道,“张若曦”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很艰难,可他不会放弃。因为他是张纳伟,是苏纳琳的父亲,是一个永远不会向命运低头的人。
他在心里默念着:“张纳伟,再见了。张若曦,你好。琳琳,爸爸来了。”窗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明亮,像一丝微弱的希望,照亮了他迷茫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