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笑眯眯地说道:“那位是宫里的秉笔太监,同样还兼着皇城司的诸多工作,的确是姓周。”说罢便不再多说。
很快,陈承安便见到了这位大周的天子。
陈承安两世为人,见过许许多多的大人物,包括前世的大修士,还有很多为国为民的大人物,唯独传说中的皇帝他没见过,不过陈大少曾经贵为丹帝,对于面见这种人间帝王倒不怯场,而且他如今修为高深,念头通达,见这位帝辛皇帝与普通修士或者普通人还真有点区别。
与他想象中九重宫阙深处不食人间烟火的至尊不同,眼前的帝辛皇帝,身着一件半旧的明黄常服,正伏在堆满奏章的案几上写着什么。他国字脸,浓眉大眼,眉宇间自带一股威严,但细看之下,眉心的“川”字纹和眼角的细纹里,似乎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周身浓郁的明黄龙气盘旋流转,昭示着他毋庸置疑的人皇正统,但这龙气在他身上,少了几分逼人的霸气,反倒多了几分沉甸甸的、与这片山河同呼吸共命运的厚重感。
只有人间帝王才有这种浓郁的皇家龙气,这气运一说虽是缥缈,但修士到了一定程度的修为,都是可以感应得到的,而且修为高深这可以通过观察这种龙气来判断眼前之人的帝王气运。
这位大周皇帝周身龙气浓郁且充满活力,显然这位皇帝能长长久久地当下去的。
陈承安率先施礼:“见过陛下!”
帝辛抬起头,见到陈承安,那双带着疲惫的眼睛里立刻漾出真切的笑意,他放下笔,很是随意地挥了挥手:“陈丹尊来了?快,免礼免礼!赐座,奉茶!就用朕前日得的那罐云雾山灵茶!”
大太监严嵩赶紧伺候着端来绣墩,奉上茶水。陈大少也不客气,端起来慢慢喝着,等着帝辛陛下继续开口。自己是奉旨入宫,又与这位皇帝并不熟悉,因此他就没有那么主动地与帝辛说话。
他的语气热情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不像君王见臣子,倒像是好友久别重逢。
待陈承安坐下,帝辛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抱怨又推心置腹的口吻说:“陈丹尊,你是不知道,朕这个皇帝当得,憋屈啊!”
他掰着手指头数落:“登基的时候,朕就接手了个烂摊子,祖宗家业看着大,三十一座主城,朕说话管用的就那么三两个!那些藩王、城主,个个跟土皇帝似的,阳奉阴违。朕用了五年,好不容易才又多收回来两座……”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从抱怨转为沉重,声音也低缓下来:“太师跟朕说,你戍守过北疆,最知民间疾苦。你跟朕说说,那些……那些朕的子民,他们的日子,到底过得怎么样?朕每每翻阅各地呈上来的卷宗,不是这里闹了饥荒,就是那里出了妖魔,字里行间都是百姓的血泪。朕坐在这深宫里,心急如焚,却常常感到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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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陈承安,带着毫不掩饰的期许:“陈爱卿,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太师对你赞不绝口。今日没有外人,你务必跟朕说说实话,有何良策,能解我大周之困,能让这天下百姓,少受些苦楚?”
“如今但藩王割据,门阀世家盘踞,百姓生活困苦,朕夜不能寐。你曾戍守北疆,深知民间疾苦,可否为朕出谋划策,助我大周海清河晏,国泰民安?”
陈承安闻言微微一笑,放下茶盏,用手捻着茶杯盖子,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