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冷声道:“放弃野外歼敌的幻想。公孙瓒必经此路,让其安然退回他在蓟城东南的那个龟壳(军事壁垒)。传令下去,所有人撤回蓟城大营。我们的任务变了:加紧操练‘新兵’,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围困!把他困死在那堡垒里!”
虽然过程会漫长很多,但这是最稳妥、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只要刘虞不下达“不准伤及堡垒内无辜”、“试图感化守军”之类的奇葩命令,高顺有信心打败公孙瓒。
“诺!”副手领命,立刻安排人手传递命令。
高顺最后不甘地望了一眼那无险可守的平原地带,恨恨地转身离去。一身屠龙技,奈何脚下是鱼塘!
......
就在高顺无奈放弃埋伏计划,率队返回蓟城的同时。蓟城,州牧府内。
一个身着文官服饰、眼神却略显飘忽的中年男子,正是担任东曹掾、主管人事的公孙纪。他因与公孙瓒同姓,早年便被公孙瓒刻意结交,许以好处,早已成了埋在刘虞身边的一颗钉子。
高顺的到来及其持有天子密诏、假节钺的消息,或许能瞒过外人,却绝瞒不过主管人事安排、档案记录的东曹掾!公孙纪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位“幽州抚夷校尉”的真实身份和使命。
尤其是当他暗中观察,发现那位高将军正在日夜不停地操练那些农夫,并且频繁与乌桓、鲜卑首领密会时,公孙纪慌了!
这绝不是刘虞那种“以德服人”的风格!这是要动真格的!而且得到了天子和异族的两重支持!公孙伯圭(公孙瓒字)将军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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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怠慢,也顾不得是否会暴露自己。立刻寻了个由头告假,说是家中老母急病,需回乡探望。随后连马车都没用,只带了两名绝对心腹的家仆,换上粗布衣裳,骑着快马,一路向南,朝着公孙瓒大军预期的归来方向狂奔而去。他必须抢在高顺完成准备、公孙瓒退回堡垒被合围之前,将这个惊天消息送出去!
......
数日后,正在荒凉官道上踽踽独行的公孙瓒残军,迎面撞上了风尘仆仆、几乎跑丢了半条命的公孙纪。
“将军!将军!祸事矣!”公孙纪一见到公孙瓒的帅旗,如同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从马上下来,扑到公孙瓒马前,声音凄厉,带着哭腔。
公孙瓒正自烦闷,见是公孙纪如此狼狈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厉声道:“公孙纪?你不在蓟城待着,跑来此地作甚?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将军!迟了...迟了啊!”公孙纪也顾不上礼仪,抓着公孙瓒,急声道:“朝廷...朝廷派了大将来了!名叫高顺,说是...是什么幽州抚夷校尉,持有什么密诏和假节钺!是来助刘虞老儿!”
“什么?!”公孙瓒闻言,头皮瞬间炸开,朝廷?小皇帝不是一直长安么、从长安到这里至少需要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难道两个月前就开始派兵了?怎么会突然插手幽州之事?而且中间还有黑山军和袁绍的冀州军怎么可能?
“此事当真?!那高顺带了多少兵马?”公孙瓒急问,心跳如鼓。
“兵马...他自身只带了数百亲随,但是...”公孙纪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恐惧,“但是刘虞老儿已经集结了四、五万大军!听说加上协助运送物资的民夫有十万之众!那高顺正在操练呢,如今已是...已是不同往日了!还有更可怕的,乌桓、鲜卑那些部落,也派了骑兵助阵!将军,您如今兵少,若退回蓟城大营,必被他们四面合围,困死在内啊!那高顺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辈,其武力不亚于将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