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至此,他微微一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言辞来继续这份未尽之言。

常念微微讶然,他何时这般懂事了?

常念抬了抬他的臂膀,道:“辞行便辞行,跪什么?你且站好。”

温衍这一跪,她可受不起。

她可以怨他揍他,唯独不会折辱他。

温衍闻言,目光轻轻抬起,与常念的目光短暂交汇,那眼中既有感激的泪光闪烁,又藏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与自卑。他迅速垂下眼帘,生怕自己的脆弱被完全窥见,嘴角紧抿,声音微颤,似是在与内心深处的挣扎对话:“小姐之恩,温衍此生难忘。只是我出身卑微,斗兽场中苟延残喘,本不配享有如此恩遇……”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中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坚决与无奈,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沉重的心事与未来的不确定。“但请小姐放心,无论我身在何方,定不会忘记小姐的恩情,他日若有所成,定当竭力相报。”

"你……"常念心中波澜起伏,目光不由自主地侧转,细细审视着温衍,那份积压已久的怨怼与成见,在无数次心潮涌动中悄然瓦解。她终是柔化了声音,轻唤胡桃入内,"去将剩余的那套衣物细心包裹,再备些干粮与面食,一并为他准备妥当。"

然而,温衍却淡然拒绝,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尊严,"我虽身陷奴籍,却也非依附施舍的乞丐之辈。"

言毕,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榻上那只沉睡的小猫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只是这无辜的小生命,望小姐能为其另觅一温馨归宿,让它得以在真正爱护它的人身边安然成长。"

常念闻言,不禁疑惑,"为何?莫非你对这小生灵并无喜爱之情?"

温衍轻轻摇首,带着少年人的倔强道:“我无家可归,不能让他跟着我流浪受苦。”

常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却平白生出一丝淡淡的愧意。

“我走了,小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