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的心湖悄然泛起层层涟漪,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滋味,轻轻萦绕,挥之不去。她暗自思忖,自己分明行事坦荡,无愧于心,却莫名地,心头缠绕上一缕淡淡的自责与歉意。。

“小姐,请多珍重。”温衍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他强忍着胸口的剧痛,缓缓弯下腰去,行了一礼。那动作中透出的坚持与敬意,让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一瞬。待他艰难地直起身子,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如雪,额间细密的汗珠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光。

他轻轻捂住胸前的伤处,那是一道无形的伤痕,也是他忠诚与牺牲的见证。转身之际,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而萧索,每一步都似踏在虚无之上,尽管他竭力维持着身姿的挺拔,但那踉跄的步伐却无情地泄露了他的虚弱与疲惫

常念的脚步缓缓停滞,心中暗自思量,这伤势一旦痊愈,终归是要踏上各自的征途,早一刻离别与晚一刻告别,在命运的织锦上,或许只是细微的针脚差别,无甚紧要。

身后,一片沉寂悄然蔓延,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时间,让人不由自主地揣测,那是否意味着某种告别的悄然上演。。

正当常念心中泛起一丝不确定,犹豫着是否该回头确认那份陪伴是否仍在时,身后却突兀地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咕咚”,如同重物落地的回响,在这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突兀与无奈。

常念猛地转身,耳畔骤然响起的侍婢惊呼如同惊雷划破静谧的空气:“小姐,他……他好像不省人事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常念的心猛地一揪,难以置信地望向榻上那人。

温衍,那个曾在她记忆中坚韧不拔的身影,,此刻竟如此脆弱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如纸,仿佛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与死亡之境的幽影悄然交织。

老大夫的手指轻轻搭在温衍的手腕上,眉头紧锁,仿佛在解读着一段古老而复杂的密语。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直到老大夫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此脉象虚浮无力,即便是再强健的体魄,也难以承受这般连续的耗损与折磨。”

若非深知这位老大夫医术高明且人品端方,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戏码。

她轻声询问,语气中满是关切与不解:“他在府中已静心调养多日,日日汤药不离,为何伤势非但未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实言相告,此脉象之凶险,老夫生平罕见,心中甚是忐忑。"老大夫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外伤虽已渐愈,然内里之创,却如顽疾般缠绵不去,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此言非虚啊!"

"一百天?"常念闻言,心头不由一沉,仿佛冬日的寒风穿堂而过,暗自思量,那岂非要待到春暖花开之时,方能盼得伤势痊愈?

正当思绪纷扰,难以自解之际,温衍缓缓睁开了眼帘,漆黑的眸子对上常念复杂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