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倚着马车边缘,身姿挺拔,那双深邃的眼眸半眯,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他心中暗自腹诽,哼,还真是不顾一切地去向那小郡王表达谢意了?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让他指尖微颤,仿佛有股力量在胸中激荡,渴望着释放——手痒难耐,几欲化为实质的杀意,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而车内,宁子濯蓦地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寒意,自脊背升起,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他环顾四周,夜色已深,车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他一脸困惑:“奇怪,这突如其来的凉意,是从何而来?”

戌时将近尾声,夜色温柔地拥抱了这座城,灯火在远处逐渐稀疏,却更为顾府门前添了几分温馨与神秘。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一前一后,缓缓停驻于顾府巍峨的大门之前,仿佛是夜色中的两叶扁舟,轻轻靠岸。

顾瑾心此刻已自混沌中挣脱而出,神志清明,只是四肢尚余几分无力,她轻轻扣紧常念的手,声音细若游丝,却透着坚定:“岁岁,你所料不差……”

常念心中了然,此番东宫之行,她定是有所斩获,心中不禁为她的坚韧所动,反手紧握其手,温声细语,似春风拂面:“阿姐莫忧,一切自有定数,必能安然无恙。”

言罢,他转向侍从,目光中满是叮嘱,语气轻柔而坚决:“尔等切记,行事需静,勿扰了夫人静养。”

车内,宁子濯轻撩车帘一角,目光追随顾瑾心那被温柔搀扶而去的身影,直至其身影隐入房内,方缓缓放下帘幕。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自己颈侧与腕间那两处青红齿痕,心中暗自揣测,那应是瑾心在神志恍惚间,所留下的深刻印记,带着几分倔强与不甘。

常念的目光亦是不经意间掠过了那两处痕迹,心中五味杂陈,却也迅速收敛心神

世人皆道南阳小郡王,乃是一位被宠溺过度的矜贵少年,日常里嬉戏于猫犬之间,举止间尽显不羁与顽皮。然而,在那风云变幻的紧要关头,他却悄然展现出几分难能可贵的纯真与少年侠气,令人刮目相看。常念轻手轻脚地将他那件流光溢彩的织金外袍细心折叠,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随后双手呈上,眸中满是诚挚与感激:“郡王殿下之恩,如同春日暖阳,照亮了我与阿姐的心房。此等深情厚谊,定将镌刻于心,永生不忘。”

南阳郡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那笑容里既有少年独有的明媚,又不失王族风范的洒脱。“二姑娘言重了,不过是顺手之劳,何足挂齿。”他的声音清澈而富有活力,如同山间清泉,叮咚作响,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纯真与直率,“况且,本王初至宫门,便闻东宫惊变,亦是心急如焚。你我同处此境,相互扶持,乃是理所当然。”到宫门,便听闻东宫遇刺,两处楼阁走水,正巧遇见闻讯而来的陛下,这才能及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