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0章 哀莫大于心死

破命刀 有之 1425 字 1个月前

往后的日子,楚一凡便在黑牛那间四处漏风的小屋里住了下来。

小屋临河而建,窗外就是渔船归港的码头,每日天不亮,黑牛就扛着扁担去码头卸货,脚步声“噔噔”地消失在巷口。

楚一凡便坐在窗边,就着熹微的晨光,用炭笔在粗糙的草纸上一笔一划地画药草。

柴胡的纹路要仔细勾出叶脉的走向,当归的断面得清晰地标出油点,连最寻常的蒲公英,也要在旁注明根、叶、花的不同药性。

他画得极慢,仿佛每一笔都在描摹着过往的岁月,指尖的炭灰沾满了指缝,也染上了花白的鬓角。

等黑牛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肩头的扁担压出了红痕,衣衫被汗水浸透,楚一凡就借着渔火,一字一句教他认药名、记药性。

黑牛识字不多,却有股不服输的韧劲,把“甘草调和诸药”“黄连清热燥湿”这类口诀工工整整地抄在扁担上,卸货的间隙就凑在一旁盯着看,有时扛着百斤重的麻袋走过,嘴里还念念有词,引得旁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也毫不在意。

楚一凡看着他这股认真劲,偶尔会恍惚,想起当年在极日镇的医馆,恭立也是这样,捧着药材追着他问东问西,眼里满是对医道的好奇与热忱。

可这份暖意总维持不了多久,便被心底翻涌的寒意驱散。

夜深人静时,楚一凡常会突然心悸——那是与道身、法身之间的联系在一点点断裂,像是丝线被寸寸磨断。

有天夜里,他正帮黑牛整理白天采来的药草,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直窜识海。

识海深处,与道身“无我”最后的一丝感应彻底消散,像是一根绷紧了太久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他猛地扶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鬓角的白发——他知道,道身,也没了。

没过几日,法身楚无霄的神魂联系也骤然中断,那感觉如同心头被生生剜去一块,空落落的,只剩下钝痛。

那天黑牛从码头回来,刚推开屋门,就看见楚一凡坐在窗边,手里捏着一张画了一半的药草图,炭笔悬在纸上,久久没有落下。

他的眼神空洞得像结了冰的河面,没有一丝波澜。桌上的药篓翻倒在地,柴胡、当归撒了一地,却不见他动过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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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伯,您怎么了?”黑牛慌忙放下扁担跑过去扶他,却被楚一凡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