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给叶丰倒茶,两人仍保持沉默,直到小二将酒菜送来,张正才淡淡的说了句:“太多了。”
叶丰道:“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饭,我饭量不小。”
张正虽然呆呆的,但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酒菜已至,他再说什么还有用吗?难道还能退了不成?
叶丰问道:“能喝酒吗?”
“能喝一点。”
叶丰道:“那就好。”
他倒了两杯酒,与张正碰了一杯;再倒满,再碰杯;再倒满,再碰杯。
三杯下肚,叶丰叹息道:“见一面,喝三杯,我的目的也完成了。”
张正笑道:“其实没有必要。”
“我知道,但不能不喝。第一杯,我替你父亲。第二杯,我替祝哥。第三杯才是我的。恭喜你高中探花。”
张正面色沉了下来,略有悲伤。
叶丰道:“当年你父亲战死,祝哥想让我和你见一面,我托他给你带句话,你还记得吗?”
张正道:“你说,他日朝堂相见。”
叶丰笑道:“我是做不到了,不过皇都相见也差不多。”
张正道:“世事本如此,岂能事事遂心?”
叶丰笑道:“遂心不遂心,反正都要吃饭,吃吧,别搞得那么压抑。”
张正点头,也不跟叶丰客气。
叶丰吃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有件事我还得告诉你,当心一个叫乐正浪的人。”
“我知道。”张正淡然道。
叶丰诧异道:“你见过他了?”
“见过了,他是四皇子的人。看似纨绔,实则精明,看似精明,实则可笑。他最喜以悲天悯人的姿态包藏祸心,其言语看似为国为民,实则有很强的煽动性,便是不知其目的,亦可知其用心险恶。他是伪小人,却非真君子。”
叶丰惊愕的看着张正,都把人家看的不好意思了,他才突然大笑。
“原来阿浪在你们这些真正的聪明人眼里,竟只是个小丑罢了。”
张正腼腆的笑了笑,却没有反驳。
他承认自己是聪明人,也认可上蹿下跳的阿浪是小仇。
叶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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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元晶矿坑,他也说过阿浪。涪爷、魁哥,甚至子初、义兴,对阿浪的各种言行都不予置评。
想来他们是不屑的,只是当时叶丰将阿浪当成朋友,而他们与叶丰也是刚认识而已,自然不想当着叶丰的面明确表示对其朋友的不屑。
放下酒杯,叶丰道:“当年他到拒魁关,与我结识,我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和人生导师,按照他的计划,我现在应该是四皇子的忠实死士。”
张正却很淡定的道:“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我可是被他的话彻底迷惑了,当时一心就想来天罡皇都寻找一个皇子辅佐,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读书人中,如乐正浪者亦颇多。他们或慷慨激昂,满腔正气,或举世皆醉,唯我独醒。其特点便是只说不做。那种迷惑人的言语,短时间内会得到很多认可,甚至会有很多追随者,但时间长了,仍认可追随他们的就只有愚者了。”张正看着叶丰淡淡的笑着,“你不像愚者。”
叶丰笑道:“我也不是什么智者,我读书少,没有那么明白。”
“明白不明白,和读书多少没关系。有一份朴素,有一份坚守,便比读书者更明理,更明白。”
朴素?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