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丰竟想到季风山,他应该就是朴素和坚守的人吧?
一切行为,只为勾搭女人,便是榜上有名,也坚守不忘色心。
叶丰忍不住笑了出来,便与张正简单说了季风山其人,并点明他是用季风山的凭证来的。
张正并未嘲笑季风山,反而觉得他是个有勇有谋的妙人,至于叶丰担心的连累,他好似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有件事,我不敢确定,你是聪明人,可否帮我参谋一下?”叶丰便把他偷听的阿浪的那番话告诉了张正,并问道:“他们说的,有没有可能是叶家村等边境村庄被屠杀的事情?”
张正沉默不言。
如子初故意隐瞒叶丰,张正也不想说出自己的推断。
天罡的寻常百姓或许不了解,但读书很多的张正心里清楚。
天魁弱,其边军军粮不足故而抢劫天罡边境村庄。
这当然也说得通,天罡朝堂就是这样对老百姓说的。
天魁因太子专权,奸佞当道,国内矛盾频发,故而劫掠边境挑起战争以转移和缓和国内矛盾,这也说得通。
天罡朝堂,也是这么对那些质疑的文官和读书人说的。
所以劫掠边境、屠杀村庄之事,推给天魁,也是合情合理——毕竟边境村庄向天罡交税,天罡也承认他们是天罡的百姓,谁会屠杀自家百姓?
百姓可欺压,不可屠杀。
屠杀自家百姓,是自取灭亡之道。
张正之前也不会相信,但结合四皇子和乐正浪的言语,再结合从村里直到皇都的一路见闻,他很清楚,当今的天罡朝廷,确实干得出那样的事儿。
“也许是你想多了。”张正并不擅长说谎,他不想说自己的推断,更不想说出相反的推断,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举杯道:“喝酒。”
叶丰吁了口气,他也不是傻子,其实心中早有认定,只是他也很清楚现在不是时候,他有心报仇,却不会傻傻的用鸡蛋撞石头。
“喝酒。”
张正酒量不行,饭量也不行,叶丰不仅喝光了一壶酒,还风卷残云,吃光了所有菜,他抚摸着肚子,笑道:“饱了饱了。我也该走了。对了,乐正浪本来就认识我,所以也调查了你。”
张正微微摇头:“冒名之事,早已有之,朝廷不会追究。给军户留下这个漏洞,是给军户希望,是让军户安定的手段。何况只要他们愿意,军户随时都可以得到补充。我今日是探花郎,明日可能就会被打为军户也说不定。”
叶丰震惊了,难道那晚张正也去偷听了?
他竖起了拇指,是真心的佩服张正。
叶丰站起身来,笑道:“那就这样吧,我也该走了。见到你,和你吃顿饭,喝一回酒,也算了了我的一个心思。后会遥遥,保重。”
张正却叫住了他。
“四正家族位于皇宫一里之内,与皇宫几为一体。那里也是皇家重骑和皇宫侍卫的营地,不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你什么意思?”叶丰问道。
“我行事比你方便,可以打探到神正珉的行踪。”
叶丰正色道:“这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我没有能力插手,不过,为祝叔做点事,也是我应该做的。”
叶丰从他真诚而清澈的眼神看到了坚持,可他是探花郎,是要在天罡当官的,与他牵扯或有可能受到牵连。
“你若受到牵连,我怎能对得起你父亲?这件事你不能插手,我会想办法,其实,我挺强的,你不用担心我。”
“我不担心你,我本就没有为官的打算。金榜题名,是父亲的心愿并非是我的,如今完成父亲的心愿,也是了了我的心思,自此以后,我也会坚守我的初心。”张正抿嘴一笑,“如风山兄不忘色心。”
叶丰一怔,问道:“那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张正微笑道:“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