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当然明白这件事急不来,便不再就此事过多纠缠,而是站起身,抖了抖双腿,迈腿走向后殿,没一会儿,獬豸又折返回来,余淮生注意到,回来的獬豸虚影般的手掌中似乎握着什么正在疯狂扭动着的东西,獬豸上前,将手摊开,手心朝下,一团黏糊糊的东西啪地落到地上。由于殿后确是光线不好,余淮生趁着獬豸一来一往的时间内迅速从裤兜中掏出一张光符,点燃,一片一片的红布条来回晃动影响了一些视线,别说余淮生,就连獬豸也没察觉分毫,被余淮生随意搁在肩上叠成千纸鹤形状的光符不仅比平日里通透不少,在旁人注意不到的微妙间,那只小小的千纸鹤像是有了心智一般,带着荧光的翅膀扑腾着,幅度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仿若一个卑微入尘的生命在竭力挣脱束缚着自己的牢笼。
“这是什么?”余淮生单腿微屈,将脸凑近,仔细端详地上扭动的东西,不凑近不打紧,一凑近差点让余淮生把自己早日吃过的东西全给呕了出来,因为那东西着实太恶心,是一条咖啡色的成年人手指粗细的泥鳅状虫子,泥鳅在地上疯狂地地上扭动着,身体不停地分泌出一种类似浆糊的乳白透明状液体,对于一个各种动物粪便都见过的农村长大的余淮生来说,这也就比毛毛虫恶心上几分而已,还不至于到入不得眼的地步,只是,这乳白色透明液体带一股腐臭的味道,余淮生知道,这是尸体暴晒以后没有入土发酵后的味道,也是这世界上最难闻的味道,正常人只需闻上一口,胃中便会翻江倒海,黄疸水都能全数吐出,还是那句话,余淮生是山间长大的孩子,没有那么金贵,虽然恶心,觉得胃中不适,但余淮生勉强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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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老夫没有看错,这个东西应该被叫作泥鳅脸吧”獬豸抬手又想抚须,奈何余淮生的下颚干净得连个毛孔都没有,獬豸扫兴收回手,看来獬豸还未完全适应余淮生这副身体。
“哪里来的?”
“想必不是从蔺家主嘴巴中吐出来的,就是从蔺家主鼻子里钻出来的吧,不然,也说不通蔺家主为何会突然清醒”
“咦...好恶心”想到此处,余淮生浑身鸡皮疙瘩竖立,打了个冷颤,很是同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蔺家主,猜想要是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蔺家主清醒以后知道这玩意儿是从他体内吐出来的,最起码够蔺家主几天没法好生吃饭了。
“那这恶心的东西怎么会在南相?如果那琥珀女真的是南相先祖放在这边儿的,难道就不怕误伤了南相弟子们吗?”余淮生想了想又问。
“据老夫所知,起初,泥鳅脸是培育用以安抚人情绪的豢养虫,专门给掌权者引导人心用的,作用不大,但胜在持久,就像是古代的宗教,能起到一定的魅惑人心的作用,使人心合一,因为温和,也不会因为违背人性而遭受大面积的反噬,是个很好用的工具虫”
“这还不违背人心呀,要是我们中没有人清醒,很有可能便会死于梦中,要是我猜得没错,刚才那个地动山摇的动静怕也是这东西捣的鬼吧,关键是这东西还有套路,先让我们误以为我们已经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放松警惕,然后趁大家不备再伺机而动,环环相套,就连师伯都不幸中计,还不够魅惑?”余淮生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獬豸,显然在怀疑獬豸这条信息的准确性:“你说你个老家伙是不是和社会脱节太久了,存在信息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