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白哥,你喜欢过我嘛?不许--撒谎。”
“喜欢的,嗯,喜欢的。”继白流泪点头。
“你大声说出来。大声。”
“我范继白喜欢月华,喜欢月华。月华是我范继白的老婆!”继白大声吼叫。
月华笑着。
“我多知足啊。继白哥,别哭。我嫁给了最爱的人,死在最爱的人的怀里。这世界几人,能够?”
“继白哥,我死后,你一定要活着,活着,娶芸儿姐。不许撒谎,你喜欢,芸儿姐对吧?”
继白点点头:“月华,我不骗你,我打小就喜欢芸儿。可是我们没缘分。”
“傻瓜。我喜欢你。我要你,得到,你喜欢的。我知道你喜欢芸儿。不是张鹏告诉我的,是你自己。你做梦的时候,喊过,芸儿姐,喝醉的时候,喊过芸儿姐。我不嫉妒。你喜欢芸儿,你也喜欢我,我就满足了。你,一定活着,照顾好儿子。你是我一生最爱的人。”
继白把月华放进棺材。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就放在指挥部门口。
黄贵站在台阶上道:“各位,在古城,一位师长夫人为国捐躯,今天在武安,又一位军长夫人为国捐躯,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为国而战,为国捐躯!”他振臂高呼。底下官佐无不感动落泪,个个振臂呼应,盖过隆隆炮声荡气回肠。
炮声铺停。国军从掩体里各就各位,联军的进攻开始了。李团长请命夺桥。他命令一营率先上桥。一个排的战士猫着腰,贴着两侧栏杆上桥。待到桥中间,对面的机枪蝗虫般飞来子弹。战士们冒着弹雨前进。一个排的战士瞬间全部倒在桥上,连桥的中间都没过。一营长一看命令两个排一起冲。前面的战士都做了后面的人体盾牌。一部分人冲到桥尾巴。忽然头顶哗啦啦洒下无数大豆铺满桥面和下桥的斜坡。战士们啪啪的摔跟头,站立不稳,更甭提开枪还击。摇摇摆摆的成了活靶子。五连长看了哈哈大笑:军长,高明!给我打!枪声四起,联军如人肉庄稼被机枪哗啦啦收割。前赴后继,李团长差点自己上,被强行换下。一个团的人几乎全部喂了这座铁桥。一天,居然愣是没有跨过铁桥,桥下的依久河滚滚而去带走躯体和热血。
包九霄火冒三丈。命令部队后撤。
“范继白,好个范继白,够狠!”
“老包,不急,他撑不了多久,跑不掉的。”
“正是虎将。他坚持的时间太长了。我们的代价太大了。”
第二天,排炮如雨点落在对面的阵地。连续轰击半天。把阵地炸了个底朝天。这次持续轰击破坏了工事,杀伤了一半以上的士兵,直接打瘸了五连。继白直接换六连,七连顶上。用重机枪封锁桥面。
那边毛团长顶上。桥不再滑脚,不是没有黄豆了,而是黄豆都被尸体覆盖。他们是踩着战友的尸体进攻。每前进一米,都要丢下几具尸体。六,七连打完了,对面的毛团长一个团也耗尽了。
一座桥,双方打了两天两夜。桥身体上遍布蜂窝状的弹孔。灰色的铁桥被血染成暗紫色,血腥味直冲云霄。第三天林团长换下毛团,才打过铁桥。联军后续部队才得以蜂拥而过。过去之后并不轻松,又要面临和东城一样的巷战。
双方在每一座房子里激战。白天联军打下的地盘,晚上,国军利用熟悉地形之力,又往往给夺了回来。又是两天的激战。武安就像一个磨盘,人如米豆,被旋转的磨盘碾成齑粉。